中不紧张。

    但就算是心中已经翻江倒海,他面上依旧是得意,戏谑,一脸自信地看着扶落。

    说吧,说吧……快说吧。

    终于,在这诡异的气氛当中,神经备受摧残的扶落终于第一个垮掉了。

    “大汗啊!为什么,为什么您真的去了!弹汗山的先祖为什么要这么快将您带走!您的病明明是可医的啊!”扶落一边语无伦次的哀嚎,一边哭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一瞬间,屋内屋外,公孙瓒和刘俭胸中的那口闷气终于都吐了出来。

    特别是刘俭,在这一刻实在是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

    板上钉钉了!檀石槐果然重病,还是即将病危的那种!

    虽然他适才故意引导扶落往这个方面想,但从始至终,刘俭都没提过有关檀石槐的一个字,但扶落却在最后一刻崩溃的时候,为檀石槐哭丧,这已经完全证实了他先前的猜想。

    屋外的公孙瓒,此刻想必已经完全明白了。

    “大汗啊,大汗!弹汗山的图腾之上,终将会记载您的功绩!大汗啊!”

    不得不说,檀石槐确实是最被鲜卑信服,也是最被他们崇拜的英雄,正因为他强大的个人能力和魅力,才使的鲜卑三部能够整合起来,成为一个与汉朝相庭抗理的游牧政权。

    但是现在,一切都完了。

    檀石槐的死,必然会使鲜卑各独立决裂,这是历史的必然,毕竟由一个由个人能力所组合起来的政权势力,不论是在制度和根基上,都有着它致命的弱点和短处。

    这对于即将也是分崩离析的大汉王朝来说,或许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他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有些发黏,想来是贴身衣物被汗水侵湿了。

    刘俭不再继续说话,他站起身,看了看手中的残剩的狗腿,随后一言不发的扔到了扶落的面前。

    若是换成还在昨夜,扶落或许会捧起这美味的残食大啃特啃,毕竟他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吃饱饭了。

    但是现在,哭倒在地上自觉失去了精神领袖的扶落,对这条狗腿,竟无一丝觊觎。

    无尽的悲伤摧毁了他的食欲,檀石槐竟然已然成为了很多鲜卑人的信仰。

    刘俭转身走出了屋外,头也不回的走。

    从现在起,屋中的这个人对他没用了。

    来到屋外,公孙瓒正倚在墙上,双眸无神地看着天空。

    刘俭轻轻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半晌,方听公孙瓒喃喃道:“不应该啊,这么重要的消息,竟然要逼的我们从一个鲜卑的俘虏口中知道,我们大汉的探哨,何时变的如此不中用了?”

    刘俭淡淡道:“是不应该。”

    但事实上,这天底下又有什么是真正应该的?

    整个大汉朝朝廷,上至天子,下至公候外戚清流士,有哪一个人现在的主要精力还在边郡战事上?

    又有哪一个人的心,又牵挂着边郡黔首和儿郎子民上?

    别说弹汗山了,就是上谷和渔阳数万百姓遭劫离境,多年来,又有谁真正从心底去想过解决的办法么?

    或许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真的没有闲暇的精力。

    想到这,刘俭的手掌紧紧地攥成拳头,用力之大,隐隐甚至能看到他掌中出现了血丝。

    这,就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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