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刘宏早就给吕强撵出宫去了。

    “你来了?又有什么事?”刘宏白眼微翻,不耐烦地开口道。

    吕强的脸上露出了几许无奈之情:“陛下是不想让老奴来?烦了老奴?”

    刘宏长叹口气,赤裸着从水中站起身,旁边的彩女见状,赶紧给刘宏擦干身体,穿上衣服。

    他缓缓地转过身,对吕强道:“你说你不招人烦吗?啊?这宫廷内侍,哪个不知道朕沐浴之时,不喜被人叨扰,可你呢,偏偏每次都赶在这个当口过来跟朕禀报这事那事!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朕就问你一句,是否?”

    吕强谨小慎微地抬起头,望向刘宏委屈道:“非老奴故意惹恼陛下,只是、只是老奴确实有要事禀报!”

    “行了,每次你都有要事,张让和赵忠他们怎么就没你事多?说吧,何事!”

    “启禀陛下,越骑校尉曹破石在左中郎署拦截涿郡孝廉,双方发生口角,曹破石羞怒之下,与孝廉动手,如今已是事急!”

    刘宏此刻正晃晃悠悠地穿着外衣,听了这话不由一下子愣住了。

    半晌之后,方见刘宏缓缓地转头看向吕强,面色似有些难堪。

    “你说什么?曹破石到左中郎署门前去拦孝廉了,还动手?”

    “是!”

    刘宏深深地吸了一口,似乎是在极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愤怒。

    “就不能给朕省点心吗?他一个越骑校尉,去拦进京的孝廉郎,这不是往那些人手里面撞吗?他是嫌自己脖子太硬了吗?”

    经过了十多年的执政,刘宏这皇帝虽然当的一般,但一身权谋平衡之术却不输袁隗,杨赐等阀阅宗主。

    只是一听这件事,刘宏就觉得有蹊跷,而且他也感觉到,曹家可能要出危险了。

    曹节刚死没多久,这个时候的曹家人理应低调做人,如此刘宏才保得住他们。

    但偏偏一个个都不争气!

    想到这,刘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猛然一转身,一脚踢翻了旁边的一个铜盂。

    围绕在旁边的彩女都吓得花容失色,急忙齐齐跪倒在地。

    “曹卿这刚亡几日,他留下的这些人就开始给朕找麻烦……你赶紧去找张让,让他把曹破石给朕叫来,另外要消息封锁,这事万不能落把柄到那些人的手里,快去!”

    没曾想,吕强居然没有动。

    刘宏皱起了眉头:“怎么?”

    吕强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陛下,来不及了,左中郎署门前适才已经打起来了,而且事情传的很快,郎署中的郎官有不少都去围观,虽未直接动手帮着涿郡孝廉与曹破石对打,却也不断的在喧嚷此事,这事现在越闹越大,便是太学中人,也有人开始结伴往事出地点去了!”

    刘宏心念微转,很快的就感觉到了不对。

    就算是曹破石再嚣张跋扈,但区区一场斗殴,如何又能惊动京中这般多的郎官和太学生?

    少时,方听刘宏缓缓开口:“大汉朝在京任郎官的孝廉过万,这个涿郡的孝廉怎么偏偏就会这般惹人关注?那被曹破石殴打的孝廉,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其人名叫刘俭。”

    “刘俭……”

    刘宏站在香渠外,光着脚来回地跺着步子,似在回忆:“好像听着有些熟。”

    “回陛下,斩和连首级者,便是此人。”

    “哦,对,对!”

    刘宏轻轻地锤打着自己的额头:“是他,是他,卢卿的门生?”

    “是!陛下,此人在进京之前,曾做一词,名为寒地百姓吟,在京中诸郎间多为传颂。”

    说到这,吕强无奈地苦笑了一下,道:“是专门针老奴等陛下近侍的。”

    刘宏淡淡道:“那词朕看过。”

    “陛下觉得如何?”

    “呵呵,如什么何,不过是借着骂尔等给自己涨声名的,士家子惯用的伎俩罢了,这么多年来,雒阳城中,不论是士子还是太学生,写词聚会骂你们的人还少吗?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吕强奇道:“此人作词辱骂老奴等陛下近侍,陛下不生气?”

    “笑话,他又不是骂朕,朕为何要气?这大汉天下骂你们的人多了,朕要是挨个气,哪能活到现在!活该你们不争气!”

    说到这,却见刘宏眯起了眼睛,仰头看天。

    “骂两句不打紧,这个世道,黎庶之家的人想要出头,终归就得言惊四座……但关键是,到底能不能为朕所用,他骂再狠,还能有阳球骂的痛彻吗?”

    吕强闻言不由沉默了。

    他心中明白刘宏的话中之意。

    宦官是皇权的延伸,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宦官也是皇权的挡箭牌。

    有些天子不能出头做的恶事,就得宦官去做,回头这骂名也要宦官去担。

    例如那阳球酷吏,平日里与宦官为恶,成天叫嚷着要杀宦官嚷嚷的最欢,骂宦官乱政也骂的最欢,王甫和曹节等人恨他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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