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这件事有个结果。

    他们作为上一辈仇恨的衍生物,道理不在他们身上,却又必然无法置身事外。

    但韩偃与温暮白的情况其实还算好的。

    他们算是亦敌亦友。

    并非互相间只有上一辈承载在他们身上的仇恨,一心的只想杀死对方。

    而每个人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想法自然也就不同。

    温暮白是想着打败韩偃,却没有想着必须杀死韩偃。

    但除此之外,他的思维更多还是在跟着柳谪仙走。

    这也不能说不对。

    因为曹崇凛覆灭了柳氏一族是事实。

    没有人能劝柳谪仙放下。

    身为弟子的温暮白就更不可能。

    柳氏一族是传承很久,嫡系支脉很繁盛的望族,柳氏的族灭不亚于小半境人口的消亡,虽然不是所有的柳氏族人都死在曹崇凛的手里,但毕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因为主族的覆灭,其余的支脉也被清剿,甚至被各势力瓜分。

    因为时间久远,那个时候还没有韩偃。

    他自小就跟着曹崇凛,是不相信这件事的。

    虽然到了如今,他不能再笃定的说这件事是假的,却也很难因此站在曹崇凛的对立面,所以温暮白无论做什么,他都得接着。

    在察觉到温暮白的心境问题,他也会尽力的去帮着解决。

    于是就有了这一场切磋。

    实际上,这件事到底该怎么解决,韩偃也没有答案。

    他唯一清楚的是,曹崇凛与柳谪仙之间是肯定要有真正决生死的一战。

    韩偃一直以来是什么事都不往心里搁的,占据他整个人生的只有修行这一件事。

    但如今除了修行以外,曹崇凛与柳谪仙之间的问题无疑成了压在心里的一件事。

    而韩偃的习惯,也让他虽记着这件事,却又不会始终积压在心底,成为负担,他会想办法尽可能去尝试的解决,仅此而已,因此他的心境依旧无垢。

    韩偃是从来不在乎外人的眼里自己是什么样,更遑论对错问题,他心里想什么就会做什么,不会因为什么事去过度的纠结。

    他此刻就什么都没想,打就完了。

    周围萦绕的剑气已经完全转化为剑意。

    仿佛他整个人已经成了一把剑。

    极其的锋锐。

    见此一幕的白山月不得不感叹道:“我还是低估了韩偃在剑道的领悟程度,他走的是绝对正统的剑门之路,但与我满棠山、剑阁、剑宗稍有不同。”

    陈锦瑟问道:“既是正统,还有区别?”

    他不是剑士,剑士的手段却也看过不少,虽然各自的剑意不同,实则殊途同归。

    毕竟每个剑士的剑意都不一样,除非是一代代的传承,而非自行领悟。

    或者说,哪怕是传承,也需要领悟,但领悟的上一代的剑意,不是悟出独属自己的剑意,所以很难有多大的区别。

    而白山月的意思显然不止在说剑意的问题。

    白山月说道:“满棠山、剑阁、剑宗皆是正统,但都有各自的流派,除了剑气的基础一致,入门的剑式差不多,三宗的剑招是不一样的,这就是最大的区别。”

    “在外行走时,要分辨是满棠山、剑阁还是剑宗的弟子,从剑招就能直接判断。”

    “而三宗也有各自的剑意,好比剑阁的溪河剑意,是否自行领悟另说,宗门的剑意是得学的,所以气息上就必然有宗门的影子。”

    陈锦瑟了然,说道:“韩偃的剑意是与满棠山、剑阁、剑宗截然不同的?属于是半点影子都没有的那种,是个全新的流派?”

    白山月说道:“说全新不太对,应该说是更久远,毕竟国师活了那么久,曾经已绝迹的某个流派,他或许见识过,甚至传承了下来。”

    “因为他见识的过,也会的多,那么因材施教,韩偃的剑道天赋很高,他就自然教了剑门的路数,同样是正统的剑道,就不算误人子弟,事实也足够证明。”

    陈锦瑟说道:“但国师为何至今算上陆姑娘,也才收了两个弟子?褚春秋虽然称呼国师为老师,可很明显,国师并未教他修行,按理说,国师的每个传承都该收个弟子,不就能百花齐放?”

    姜望在旁边搭茬说道:“你又怎知他没有教过褚春秋?褚春秋是炼炁者,这本身就是当世最主流的派系,他传给陆秀秀的应该也是炼炁一脉。”

    因为是主流,炼炁一脉的派系自然更多,每个宗门都是自成一派。

    但修行的方式却都大同小异,很难单凭气息来分辨出自哪个宗门。

    陈锦瑟与白山月闻言,想着这的确有可能。

    何况曹崇凛到底会多少派系的修行,终究是他们的猜测,也没见曹崇凛有画过符箓,或使出刀的法门,可能完全被他融会贯通的只有炼炁与剑门一脉。

    否则要说陆秀秀的拜师是因为黄庭妖狱,并非是曹崇凛的主观意识收徒,褚春秋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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