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蒙志远在她眼前毫无征兆地倒下,生死未卜。元老派那些老狐狸,与叶晨眉来眼去,一副早有默契的模样。

    朱丽......那个她从未正眼瞧过的二嫂,竟然是审计负责人,而叶晨,那个她恨之入骨又从未真正放在眼里的“二哥”,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持股超过6%的众诚第二大股东?!

    这怎么可能?!

    她猛地一拳砸在厚重的实木桌面上,沉闷的响声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指骨传来剧痛,却远不及她心中困惑与挫败的万分之一。

    “他哪儿来的钱?!”

    这个问题,如同毒蛇般死死咬住她的思绪。自从母亲去世后,尤其是师父蒙志远出手,让贸易公司开掉叶晨之后,她得到的消息,以及她亲眼所见,都指向一个事实:叶晨一直处于失业状态,赋闲在家。

    他没有再去找工作,至少没有进入任何一家需要正经坐班,能被轻易查到的公司。

    他每天在做什么?炒股?苏明玉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但一个被外贸公司辞退,之前也从未展现出任何金融天赋的中年男人,靠着家里那点微薄的积蓄像,甚至可能还有房贷压力,能在短短半年内,在波谲云诡的二级市场

    上,精准狙击众诚,悄无声息地积累起足以成为第二大股东的庞大资本?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众诚即便在上市前,市值也已相当可观,6.3%的股份,那是数以亿计的真金白银!

    他苏明成,以前是个连工作都要靠母亲疏通关系的妈宝男,是个被师父随手一点小手段就弄得丢了饭碗的可怜虫,他怎么可能......

    ......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如同冰水浇头,让她浑身发冷。

    除非,他早就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苏明成了。

    这个念头并非第一次出现。从他毫不留情地将父亲送进看守所,从他冷静应对自己上门挑衅并反手将她送入警局,从他利用舆论将众诚和她搞得焦头烂额……………

    这一桩桩一件件,早已脱离了“苏明成”的行为模式。但她过去一直将其归咎于“狗急跳墙”、“走了狗屎运”或者“背后有高人指点”。

    可如果......不是“走了狗屎运”呢?

    如果那份冷静,那份狠辣,那份步步为营的算计,以及那不可思议的,能在短短半年内撬动亿级资本的金融手腕,都是他本身就具备的呢?

    如果他过去的平庸、冲动、无能,都只是一种......伪装?或者说,是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更深层次的蛰伏?

    这个想法太过惊悚,让苏明玉几乎站不稳。她扶住桌沿,指甲深深掐进坚硬的木头里。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这半年来所有的针对,所有的打压,所有的算计,在他眼里,岂不都成了跳梁小丑般的滑稽表演?

    她以为自己在和二哥博弈,实际上,他可能一直站在更高的维度,像看戏一样,看着她上蹿下跳,然后在她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轻描淡写地落下致命一击。

    就像今天。

    他早就握有足以撼动众诚的股权,却隐忍不发。他明知道朱丽参与审计会引发争议,却可能......乐见其成?

    他就在等着她自己跳出来,将把柄送到他手上,然后他再以绝对控股股东和受害家属的双重身份,名正言顺地介入,彻底打乱棋盘。

    而他最后那句“以后就是一个公司的了”,那句“可以好好教教你”,此刻回想起来,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针,扎进她的自尊和骄傲最深处。

    叶晨他不是在放狠话,他是在陈述一个即将到来的,让苏明玉无法反抗的事实。

    师父倒了,盟友(柳青)离心,元老派虎视眈眈且明显与叶晨有某种默契,她自己经手的业务即将面临更不可控的审计………………

    而那个她最恨也最轻视的男人,却以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也无法对抗的方式,登堂入室,即将成为她职场命运的直接裁决者之一。

    孤立无援,四面楚歌。

    前所未有的恐慌,伴随着那无解的“钱从哪儿来”的困惑,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一直以为自己在下一盘大棋,掌控着苏家的纷争,影响着众诚的局势。

    直到此刻她才惊恐地发现,自己可能从一开始,就只是别人棋盘上一颗比较显眼,但也随时可以被牺牲掉的棋子。

    会议室冰冷的光线照在她身上,映出一个摇摇欲坠,信念几近崩塌的身影。她输掉的,可能远不止一场家庭官司,或者一次审计博弈。她输掉的,是她赖以生存并引以为傲的,对整个世界的认知和掌控感。

    而这一切的起点,或许就是她从未真正了解过的“二哥”......

    市第一医院VIP病房外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与寂静混合的沉重气息。英殊独自坐在门外的长椅上,背脊依旧挺直,穿着得体,但那份惯常的雍容气度,此刻却被一种深重的疲惫和无助所取代。

    她腕间那块低调的GP芝柏表,指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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