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高高兴兴带着可知子赶回客栈,发现回寰已经先他们一步,此刻抱着一个似灯似壶的东西,正睡得香甜。

    可知子示意陆然不要吵醒他,然后就将陆然赶出了他们的房间。

    陆然木着脸转回自己的房间,望见青乌也还没睡,正在闭目吐息。

    一脚踢开看不顺眼的一把脚凳,陆然颓废地坐到了青乌的对面。

    青乌抬了抬眼皮,挖苦道:“咋啦,用了一滴血,借了九天真雷,还能再让人给欺负了?”

    “那倒不是。”陆然有苦说不出,只好对着青乌急眼:“我说,这‘浮图’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你带我来这纷离镇,到底是做什么来了?乌教又是什么鬼东西?”

    青乌不慌不忙,从座位上蹦跶下来,语气很是平淡:“哟,你见过何独俗了?”

    “何止,我还见到了何独俗的死期。”

    “通过那个黑袍人的左手?”青乌笑了笑,不知从哪翻出一包瓜子,吃了起来。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告诉我?”陆然本来就不高兴,顺势开始借题发挥。

    “有些事情,你心里得有个数,你十八都不到,我八千岁都不止,咱俩能想一块去嘛?你能真正地明白我心中所想吗?”

    青乌吐出一个瓜子壳,让它飘在半空之中。

    “所谓‘浮图’,是指宝贝现世之地。我在被谢桥捉走之前,在这宛山,藏了一个宝贝,有的法宝日久天长了之后,因为有了灵性,耐不住寂寞,过个千儿八百年的,就要现世一次,看看有没有有缘之人能带走它们,带它们去这人间玩耍一遭,而最近一次这宝贝的现世,就是七日之后。”

    “知道了‘浮图’为何物,那么你的第二个问题也就一并回答了,我带你来此地,或者说我来此地,就是为了回收我那宝贝。”

    陆然怔了一怔,啧啧道:“第三个问题那我也懂了,你带着我,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好让我做个替身,甚至做个替死鬼。”

    青乌笑着做了个鬼脸,“那倒不是,只是我确实也没想到,这覆灭了三千年的乌教,竟然还有余孽。”

    “竟然还是那么愚笨的乌合之众。”

    陆然不响了,心中却一直在想青乌的另一句话,青乌说你十八都不到,我八千岁都不止了,有些事情,心里要有数。

    有些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心思一动,他便开始琢磨起这些来。

    没多久,青乌悄无声息地走了,陆然独坐,望着楼下那一盏可知子为回寰守着的燃灯,望着望着,眼睛有些花了,他好像突然就懂得了什么叫忧郁。

    忧郁就是一个人在寻找自己的影子,但他永远找不到。

    忧郁的陆然后来说,小爷我不找了。

    然后呼呼大睡。

    *

    *

    回寰这一觉,睡得特别安心。

    但却是被惊醒的,满头大汗之中,他翻身而起,手中还紧紧拥着那魂壶。

    “公子,你醒了?”可知子笑着招呼,手中正拧着一方还冒着热气的面巾。

    “你……几时回来的?”回寰望着眼前台面上,早餐都已经准备好,语调变得无奈又温柔:“你……又是一夜没睡?”

    可知子嗯了一声,把热毛巾递了过去。

    “昨夜我回来,陆青说你跟陆然去救我了,我想折回去的,但是陆青说陆然会把你带回来的。”回寰微微一笑,还带着些许歉意。

    “陆青说的没错,陆然确实救了我。”可知子淡淡地回答,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

    屋内,气氛一时微妙了起来。

    两人正觉得有些冷场,正听见有人风风火火地在门外喊着:“金毛,你咋样了,能下床吗?能下床我就进来了!”

    正是破冰小能手,陆然。

    “什么嘛,那我要是不能下床呢?”回寰与可知子一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相视一笑,房间里继而解冻。

    “不能下床我掉头就走了呀,我受不了那一套,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嘘寒……问安?我可烦这些。”陆然的声音,哪还能听出半点忧郁。

    “不是,那个词叫嘘寒问汗,快进来吧。”回寰笑着,掀开被子,翻下床来,把那魂壶妥妥放好。

    陆然一进来,除了瞥了两眼可知子,眼睛就一直停留在这魂壶上。

    不亮的时候,魂壶呈乳白色,类似个三寸花瓶,而吸引陆然的,却是瓶身上刻了一个鸟头人身的妖祟形象。

    这妖祟栩栩如生,仿佛活物,尚在睁眼、吐息、咆哮。

    “这是从那八仙楼中所得之物?”陆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开口问道。

    回寰喝了一口水,把他闯进“聚八仙”六层的前后种种经历一股脑儿说给了陆然、可知子听。

    当然,他没有道明,他带回来这个魂壶,里面的那个人,可能是他的母后。

    抛开陆然一直插科打诨不谈,陆然也把他在巡检房见到何独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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