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其实也不怪灰勉在心中把易书元想得高大。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自然是易书元对灰勉很好,没有任何对妖怪的恶感。

    那种发自内心且自然呈现的关怀可以一时造假,却不可能时时流露。

    其次是,易书元抱着热情和好奇学习五行御法,但在灰勉眼中进展快得过分了。

    灰勉对比自己这么多年修习的情况,甚至会怀疑易书元是不是故意“初学一遍”,帮它纠正错误。

    但其实易书元本就会御风,御土御金也因为山神的书而略有领会,自然也学得不慢。

    而御水和御火易书元花费了主要的时间,看起来就像是整体都很快。

    几个月下来,五行御法连带纳藏之术,易书元不说全都融会贯通,却也基本运用自如。

    ——

    阔南山的纸平岗处,陈平业看着山岗上一片区域如同结霜的纸料,明白今年晒的料子比往年更早成材。

    虽然这一批料子比往年提早了一个月制备,但进度却快了至少两三个月,成色似乎也更好。

    在山岗上走了一圈之后,陈平业来到了易书元准备的那堆料子处。

    这堆纸料膝盖那么高,成色更加出众,那“霜色”也要更明显一些。

    陈平业看了一会,便去溪流处洗漱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易书元正在看料场的屋前等他。

    陈平业不由小跑着过来。

    “易先生,您怎么来了?就一个人?”

    陈平业看看山岗来路,显然没有车马和其他人,而且约定的日子应该还没到吧?

    “不过是来装那一点料子,无需劳师动众。”

    易书元说着拍了拍脚下的麻袋。

    陈平业这才发现易书元坐在一个麻袋上,他转头眺望一个方向,那堆特别显白的料子似乎已经不见了。

    装袋子里了?这么快?

    “先生已经装好了?您不会是想要将这袋子里扛下山去吧?”

    “嘿嘿,就这么一点料子,易某还是有把子力气的!”

    易书元想起当初,这么玩笑了一句,然后站起身来。

    “好了,我便是告知你一声,省得以为遭了贼,这便回去了。”

    “先生您说笑了,哪有贼会偷这个呀呃,我帮您扛下去吧,一会去山下村中雇个车马好送到城里,这一路下来路途太远了。”

    哪知易书元直接提起袋子往肩膀上一抗,那架势和码头力工没什么区别。

    “不用劳烦了,车马我自己会在山脚下找的。”

    易书元摆了摆手,扛着袋子往前走去。

    陈平业就跟在旁边小心看着,生怕易书元站不稳麻袋给掉了。

    但易书元步伐稳健,看起来扛着东西毫不费力,陈平业这才放心了一些。

    “哦对了,往后元江纸坊制备新材,就从夏至前开始,到秋分之前收起,应该会好一些,剩下的纸料最好也快些收走吧。”

    天地灵气并非一成不变,而是有自己的“潮汐”在其中。

    纸平岗确实得天独厚,晒料的过程是料子的蜕变,也暗合天理,但显然还没摸准某种规律。

    易书元说的时日是纸平岗一个较为稳定的“浪潮”。

    保持这个时间节奏,不敢说纸坊能有多大突破,但纸张肯定不会差。

    因为制备纸料是工艺中用时最长的阶段,也是决定纸张质量的根本所在。

    陈平业只是应了一声,看着易书元扛着麻袋下山远去,也不知道听进去几分。

    “这么扛回去得多久啊,易先生应该会雇车的吧.”

    ——

    事实和陈平业想得相差甚远,易书元在山道上就已经御风而起,直接到了元江县城内才落下。

    前后也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元江纸坊处,此刻陈家人和帮工们正热火朝天地工作着。

    现在天气热,以至于很多人在工坊内都卷着裤腿打着赤膊。

    易书元轻车熟路,没有在院外徘徊,而是扛着麻袋直接走入了工坊内部。

    有人看到易书元来了,赶忙去叫来了在另一个角落休息的陈老汉,后者闻言匆匆迎着过来。

    “易先生?今日可是县衙无事来这边逛逛?”

    陈老汉带着笑容走来,向着易书元拱了拱手。

    易书元回礼之后看看周围忙碌的工作,开门见山道。

    “陈伯,易某这次来是为了之后工序进展的事情。”

    “哦,易先生,这还早呢,下个月才是我们约定的时日啊,而且近日繁忙,实在抽不出身陪先生上山啊!”

    易书元指了指脚下的麻袋道。

    “易某已经雇车将自己的那一堆料子带回来了,无需劳烦陈伯,只需要借工坊器物一用便可.”

    易书元说着看向工坊中,各处都在忙着,显然没有空闲的地方。

    “这”

    陈老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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