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衣裳布料柔软,入手却带几分沁凉。

    于这酷暑夏夜里很是熨帖。

    可这样的熨帖,反倒让那位高高在上的御史大夫,显得可笑又讽刺。

    头顶落下一只手掌,并不厚实,甚至有些凉。它搁在自己发顶,轻轻揉了揉,便将她苦苦维系地最后一点骄傲,彻底碾碎。

    沈洛歆紧紧地抱着那衣裳,将自己的脸埋了进去。

    半晌,传出有些不甚清晰的呢喃来,若非没有别的选择,我怎么也不可能将母亲送到他的羽翼之下母亲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可权势面前,我连自己都护不住

    掌心下的脑袋,发丝乱糟糟的,还沾了些许草屑,有些扎手。

    这个身上有股与众不同的格格不入的干净气息的姑娘,即便周身狼狈,却仍有种跌落泥淖不服输的倔强,像春雨过后疯长的野草。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姬无盐揉揉她的头,轻声安慰,像安慰惊梦哭泣的寂风般安慰这个有些孤立无援的姑娘,你做得很对她在你父亲那处,至少很安全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同意过去的你说是吧?

    话音未落,一直以来都被自己忽略的一个问题,突然清晰地令人心头一跳,彼时还有何人知道为她为她的人,是你

    验尸二字,哽在喉咙口,堵得慌,唇齿间辗转而过都觉刺痛,终究是说不出来。

    沈洛歆摇摇头,从衣裳里抬了脸,没有。就我和母亲在场,我是办成了小厮跟进去的,这些年都是如此,母亲也是为了保护我说我往后如何也是要成家的,不能被‘仵作’的名声拖累了去。

    既无人知晓,为何会连沈洛歆一起追杀?

    你们到底在她身上,发现了什么秘密?

    微微一愣,抱着衣裳的手紧了紧,事涉亡者,又是姬无盐的同胞姊妹,有些话便显得有些残忍。沈洛歆抿了抿嘴,却也如实相告,并没有除了除了那谣言是真的之外,其他什么线索也没有。若非如此,官府也不会至今迟迟未曾结案。

    晚风轻拂,云遮了月。

    今夜的空气里,有些湿漉漉的潮气,沉甸甸地压着,风都拂不开去。

    姬无盐也不知道听了这消息,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的释然,还是因为不见真相而更加沉坠的压抑。

    再看沈洛歆狼狈疲倦却仍强撑着的样子,到底也是不忍,只说先去睡吧,无论什么事情,总要等休息好了再做盘算。

    到底是脏兮兮地不好污了人家床铺,也自知今夜漫长定是睡不安稳,沈洛歆无论如何也不愿睡床铺,只换了衣裳躺在窗下的软榻上。

    却也了无睡意。

    微薄的月色从窗户外打进来,落在脸上。沈洛歆闭了眼沐着这光,轻唤,无盐睡了吗?

    没有。

    床榻上传出来的声音,清凉,微冷,没有半分睡意,还有些疏离和冷漠。

    沈洛歆偏头看去,床幔上浅浅一团的隆起,女子仰面而躺纹丝不动,看得到对方睡姿极好。一张侧脸的轮廓成了光影之间最美好的分割线。

    即便之前便见她摘过面纱,可再看仍觉惊为天人。

    你说会是哪个郡王呢?这是她一路上回来至今都在想的问题,却百思不得其解。

    姬无盐摇头,目色直接又温和盯着头顶帐幔,半分情绪也无,不知。可能是两位之间的任何一位,可能是两人联手,可能谁也不是,只是一个姓郡名王的人,亦或者只是有人栽赃陷害没有任何证据之前,胡乱猜测只会打乱咱们自己的思维。

    到底虽然是这么个道理可还是忍不住地去想。

    他们都说,江都郡王性子温和,随了贤妃,与世无争。相比之下,平阳郡王就比较强势跋扈一些,毕竟是皇后之子,是皇室嫡子,也是最有希望入主东宫继位九五之尊的人如今处处被太子压着一头,定也不悦的。说来,他的嫌疑最大。

    锦被下的手轻轻拢了拢了身侧的衣裙,姬无盐收了目光,闭了眼问,皇后出自白家?

    嗯。白家。

    白家啊姬无盐声音里的叹息太明显,就像无形的手推开历史的门扉,年久失修落了层层尘埃的榫卯发出冗长地余韵,有种惊人的苍凉与无奈。

    白家怎么了?

    白家外祖母书房的墙壁上,至今为止挂着一幅画,画中那人便是白家老夫人。据说年幼时两人是极为要好的手帕交临行前,老人家再三叮嘱,要自己去拜见一二。

    若非万不得已真不想怀疑白家那些昔年的真情实意,若是真的变成了权势欲望的牺牲品,外祖母怕是受不住。

    没什么,只是想着,你既然说了平阳郡王嫌疑最大,我便想着如何先去认识认识

    平阳郡王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物认识起来有些难,但是白家却比较好接触,不若咱们先从白家老夫人处下手!沈洛歆想起了什么似的,支着半年身子就要起身,一时间又给疼地龇牙咧嘴地躺了回去。

    姬无盐无奈提醒,你少折腾你那腿,好好躺着说不好吗?大半夜的再扭了我可只能找朝云过来给你包扎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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