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南岛心道,你拦住我前面,我从后面走不就行了。

    于是一转身,便看见了另一道剑意。

    秋溪儿回到甲字讲道坪的时候,丛刃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岭南剑宗的那些人也已经消失不见了,四破剑程露正在眼巴巴的看着静思湖的方向,看见秋溪儿回来,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师姐方才与他去说什么去了?

    秋溪儿在原地坐下,看向云胡不知那边,声音清冷的说道:没什么。

    继而看着程露说道:程师弟帮我个忙如何?

    程露皱眉问道:什么事?

    帮我走一趟岭南。

    师姐是不想让岭南的人把消息传出去?

    秋溪儿平静地说道:不是,只是这个人,我磨剑崖要了。

    先前那个南岛在数理院中见过的男人,安静地站在悬薜院外南衣河上某座石桥上,长街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但这一处却是孤寂的。

    丛刃买了个糖葫芦,慢悠悠地从街上走来。

    很多年没有吃过这个东西了,你要不要来一个。丛刃走到桥上,停在那个人身旁,举着手里的糖葫芦示意了一下。

    卜算子转头看着那个糖葫芦,通红的,像是灯笼一样,糖浆被舔融化了一点,像血一样。于是他摇了摇头,说道:我就算了,你多少年没有吃过了?

    丛刃看着手里的糖葫芦,眯着眼睛想了很久,抬头看向这座繁华的古城。

    有一千年了,我记得那时候,我才十来岁,因为一些问题想不明白,天天的都不开心,于是我师父便叫师兄们来陪我打牌。

    丛刃说着,摇着头笑了笑,再看向人间时,眸底满是怀念的光彩。

    但是我不喜欢打牌,我更喜欢去喝酒,然后买点糖葫芦,舔一口,喝一口,那种吃过糖后的酒味,苦得咽不下去。我也是那时才明白,从生命里翻涌上来的潮水,比什么都苦。

    卜算子平静地看着丛刃,似乎已经明白了他的想要说什么。

    然后丛刃一口啃掉了一粒山楂,含糊地说道:有些人的命就是甜里带着苦味的,比如我,而有些人的命,是从一路苦下去的。

    丛刃没有说那是谁的命,但是卜算子知道他说的是谁。

    命运都会存在不可预测性,更何况只是一条往前的路口。卜算子淡淡的说道。

    二人一同看向街头某个路口,那里人来人往,似乎没有人在做选择。

    丛刃看着卜算子笑了起来,把卜算子那句最出名的话还了回去:你如何知道这不是命运的本意?

    我离命运尚且三尺,所以我不知道。卜算子平静的说道,然后走下了桥。

    桥边有个撑着船在那里等待的少女。

    她叫鼠鼠。

    卜算子上了船,而后小船随着流水缓缓向南而去。

    丛刃同样下了桥,一面啃着剩下的几粒山楂,一面向着人间剑宗的方向走去。

    故事的发展并不像秋溪儿所想的那样——南岛被困在剑意方寸里,而后百无聊赖地等待她来解开这个牢笼。

    事实是,南岛颇为无聊地蹲在湖边,把自己衣服上的线抽了出来,系着那几道剑意沉入湖中钓着鱼。

    最开始的时候,南岛看来看去,四面都是剑意,便尝试驱使着那刚刚引入体内的元气去触碰剑意。

    那点微薄的元气自然乍一触碰便被斩碎,再度回归天地之间。

    南岛愁眉苦脸了一阵,然后突然奇想,小心翼翼地用指头去戳了戳。

    结果那几道剑意在触碰到南岛指尖的时候,便瞬间温顺下来,像是几条鱼儿一样落到了南岛掌心。

    最开始南岛还很兴奋,但是摆弄了半个时辰之后,便发现,好像并不能变出别的花样。唯一研究出来的,便是可以让它们依附在手里的黑伞之上。

    随取随用,甚是方便。

    再后来,南岛便开始用它们来钓鱼。

    秋溪儿下午来的时候,便看见南岛坐在湖边打着瞌睡。

    剑意呢?

    秋溪儿惯有的清冷声调在耳边响起,南岛一激灵,跳了起来,那几道剑意被甩上了岸,落在了黑伞之上,而后被收入了其中。

    秋溪儿惊诧的看着这一幕,抬手摸着黑伞的伞沿,沉默良久,看着一脸尴尬的南岛,问道:你这柄伞从哪里来的?

    南岛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说道:我爹给我敲的。

    秋溪儿静静的看着黑伞说道:确实是把好剑。

    ?南岛一头雾水。

    秋溪儿却是没有再提这把伞,上下打量着南岛,问道:那几道剑意被你驯服了?

    南岛挠挠头说道:是的吧。

    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原因。

    秋溪儿神色复杂地看着南岛说道:

    你的天地根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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