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尸人咧开嘴,露出平日里从未露出过的表情,像一只渴血的野兽那样,

    “虽然咱现在不太赞同这种私刑,但不得不说,那个家伙的手法,充满了……美感。

    就像洞房花烛夜新婚夫妻掀开盖头的那一幕一样,让加害者端端正正跪在受害者面前,捧着自己的头颅哭泣与忏悔……啧啧啧,不得不说,充满了仪式感,充满了美……”

    林一听罢,浑身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嘀咕道:“果然……只有变态才能理解变态……”

    他可不会忘了,教自个儿武艺的这位老师,在被那位县太爷和余铁捕招安前是个什么样的可怕屠夫。

    啪!

    又是一巴掌。

    搬尸人拍在林一的脑门儿上,骂道:“嘀咕什么呢?臭小子!咱今天来,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告诉你,你不是在办那个鬼脸人的案子么?倘若有什么发现的话,千万不要独自行动。”

    说到这儿,搬尸人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一字一句,“——那个家伙,不是你能应付的。”

    感受到话语里关心之意,林一心头一暖,重重点头。

    “对了,肖子华的事儿你也别想了。”

    搬尸人拍了拍脑袋:“那家伙贪污也好,徇私也罢,还偏偏敢和黑水帮的杂碎扯上关系,以后的渭水,不会有他立足之地了。”

    说罢,他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咱走了。”

    出门前,林一好像听到他嘀咕。

    “啧,年关将至,州巡也不远了,现在又突然冒出来一个来历不明的鬼脸人……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哦!”

    砰。

    门关上,再无声息。

    只剩下林一站在屋子里,良久才长一声,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

    他仿佛看到了,张氏夫妇的冤魂,在这茫茫夜色里,携手而去。

    可以安息了。

    .

    .

    一夜无话。

    但毫无疑问的是,看似平静的渭水县城,绝不平静。

    不管是季家三兄弟的惨死,还是渭水总捕肖子华的罢免,对于渭水县城每一个阶层的人来说,总有一件事儿,让他们心神俱震。

    而对百姓们而言,前者,自然是天大的新闻。

    虽然按理来说,这种惨案衙门是应当要保密的。

    可发现季家三兄弟尸首的本来就是个混迹市井的菜农,唯一的目击证人青虹还是个风尘女子。

    这俩都不是什么守得住秘密的人。

    加上捕房的吏目里,也有几个也不是什么守口如瓶的家伙,一喝酒,一上头,就吹起来了。

    而这离奇诡异的断头案子,便成了最好的谈资。

    于是,仅一天的功夫,无论是季家三兄弟惨烈的死状,还是那宛如鬼魅一般的漆黑面具人,就已传遍了大街小巷。

    “我跟你说啊!捕房我二舅的第一手消息,那季家三恶霸的脑袋可不是被割下来的,而是被人硬生生拧下来的!”

    “据说那季家三兄弟的尸首发现时,那张氏的遗像,在笑咧!啥?吓唬你?那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就是俺爹的姐夫的舅舅的儿子!”

    “听我爹在华清楼的老相好说,他们那儿一个花魁亲眼见到了那鬼脸人咧,说他有三个脑袋,六只手,全身都笼罩在浓浓的黑烟里,可怕极了!”

    “……”

    整个渭水城,大街小巷,都在讨论季家三兄弟的案子和华清楼青虹口中那个神秘人。

    最后,所有的消息归于说书人的桥段里,被编出来几个桥段儿来,说给诸多吃瓜群众们听。

    “且说那季家三恶霸飞扬跋扈,见色起意,强行玷污了旱桥茶铺的张氏,不仅如此,还倒打一耙,让性情刚烈的张氏上吊而死!简直罪大恶极!”

    “可惜那仨恶霸有些关系,不仅没被判奸罪,更是在张氏的灵堂上出言不逊,简直非人哉!”

    “那张三儿虽脾气极好,为人憨厚,但如何能忍受这般侮辱,当即与三人打了起来!”

    “可双拳难敌四手,老实本分的张三儿怎会是这仨泼皮恶霸的对手,被硬生生打死了去,扔下渭水河里,当真凄惨!”

    “可即便如此,不知他们在衙门找了什么关系,还是只被关了一天,就放出来,大摇大摆,简直让人又恨又怕!”

    “然后,你们猜怎么着?”

    “嘿!这人在做,天在看,衙门管不了的事儿,自然是有人能管!”

    “且说前晚,那仨人渣恶霸在华清楼喊了风尘女子回家,却未曾意识到,报应,来了!”

    “只看月黑风高,身穿黑衣,脸戴鬼面的摘头鬼破门而入,宛如拎小鸡崽儿般将仨恶霸捉到张氏灵堂,迫使其跪在那可怜张氏遗像前,摘下头颅,以血写下忏悔之言。”

    “——吾等三人,罪该万死!”

    “啪!”

    讲罢,醒木一拍,摄人心魄!

    这离奇而诡谲的桥段一出,立刻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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