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爷摇了摇头,背着手,眉头紧锁的往前走。

    见此,后面几人赶紧跟上。

    一路上,行人们带着近乎麻木的笑意,四人没再出声打扰,来到一处院子前。

    与周围的木房子不同,这是一座土房,墙上布满了干枯的只剩根茎的爬山虎,从那蛛网般的根茎里,可以看到里面布满裂缝的墙壁,给人一种下一秒这墙就会塌掉的错觉。

    站在门外,可以听到里面传出稚嫩的读书声:

    “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

    “念佛讲经?”吕老爷看向王老太爷:“我一个大老粗不懂,王兄,你素来礼佛,对佛教知识了解颇深,这讲的是什么?”

    王老太爷说道:“这是佛教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是佛教禅宗之祖,菩提达摩所著,而我们现在听到的版本,是被法相宗的初祖,唐玄奘法师所译。”

    “这段话的意思是,直到没有老和死,也没有老和死的尽头,没有痛苦的集合以及修道的幻灭,不用智慧去强求,所以得到与否并不重要……”

    屋内的诵经声不断,王老太爷也顺着诵经声解释下去。

    听了王老太爷的解释,吕老爷若有所思。

    他脑中莫名想起一路走来所遇到的那些面带诡异笑容,陷入自我臆想中的人们。

    这时,屋内的诵经声声音陡然拔高,外面清晰可闻: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这一句念完,诵经声戛然而止。

    王老太爷解释道:“这句话的意思是,去吧,去吧,到彼岸去吧,大家快去彼岸,修成正果!”

    这时,院子的大门被推开,一群衣着破烂的小孩子鱼贯而出,脸上洋溢着笑容,看到门口站着的四人,小孩子们停下,恭敬的行礼打招呼。

    王吕四人愣了一下,心里似乎被触动了一下,也和他们打了招呼,而后,在一声声老爷爷再见中,小孩子们渐行渐远。

    目送孩童们离开,王吕四人看向院内,只见里面站着两人。

    其中一人,目露精光,带着红色的围脖,背后扎着个狼尾,顶着个酒糟鼻,一脸的奸猾,正是苑金贵无疑了。

    另一人,一米七左右,中等身材,即便是大冬天,也穿着一件单衣,脚上踩着一双布鞋,头发花白,也不打理,乱糟糟的,寒风吹过,像是劲风中摇摆的野草。

    他的眼睛浑浊无神,配上他整个人的形象,除了脸上没有挂着那诡异的微笑外,简直和外面那些普通人一般无二。

    这人淡淡说道:“有客人上门,小苑,去泡杯热茶。”

    “好嘞,吴前辈!”

    苑金贵笑道,旋即去泡茶,很快,茶水泡好,不是什么好茶,就普普通通的闽都白茶,毫色银白,汤色黄亮,味道鲜醇可口,清热降火。

    银白色的茶叶在茶盏中旋转,吴曼指了指茶盏:

    “听这位老先生刚才所言,似乎精通佛理,我这一生,最看重礼佛之人,何不过来,坐而论佛?”

    “你……”

    吕老爷眉头一皱,就要说话,王老太爷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往下压了压,示意他先别说话。

    吕老爷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看向王老太爷。

    只见王老太爷走到对方面前,凝视了一番,道:“三次出家,三次还俗,最后堕入全性的莫名居士吴曼?”

    “是!”吴曼点了点头。

    王老太爷想起一路上的所见所景,便询问道:“笼罩在此地的风水炁局,是你的布置吗?”

    “是!”

    “你此举意欲何为呢?”

    吴曼说道:“佛在《涅槃经》中说:若于一众生,不生嗔恚心,而愿与彼乐,是名为慈善。”

    “佛还说,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是佛法修行的六度,六度之中,布施第一,所以,我这是在布施慈善!”

    王老太爷嘴角一咧,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至极的笑话:

    “你把你现在的行为,称之为布施,称之为慈善,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吴曼不受影响,继续平静的说道:“佛说,布施分三种。”

    “拿衣服、钱财、医药送给人家,是外布施。”

    “把自己的烦恼完全清净掉,是内布施。”

    “而若是给人以精神上的,乃至生命上的安慰和支持,是无畏布施。”

    “我此番行为,正是那第三种,也是那最难能可贵的无畏布施,乃是无量功德。”

    在先前,王老太爷只觉得面前这人在说笑话,但现在,他觉得这人是个疯子。

    蓦地,他想起江湖小栈里给此人的批语,博览群书,各种佛经佛理张口就来,但似乎心有执念,即便三次出家,三次还俗,却依旧化解不了,遂一怒之下,堕入全性。

    虽不知他的执念是什么,但这张口佛经闭口佛理却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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