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牌室的出口就那么一个。

    顾迎清系好风衣腰带,尽量往谭令他们那桌的位子靠,就近在一个陌生女人身边坐下。

    服务生知道来者也是贵客,没多加阻拦,只是在她们仨闯进来之前,匆忙进来通报了一声。

    紧跟着沈纾纭便带着两个女人进来了。

    身后那两个女人,容貌气质各有千秋,身上珠光宝气,又不显得土。

    那俩人打一进门,目光便如僚机上的红外线,炯炯地扫描起在座的女人来。

    有一人的眼光掠过顾迎清,在她脸上短暂停留,看了眼她的衣服,审查完毕,又迅速去看下一个女人。

    在每个穿白衣服的女人身上,都停留了许久。

    然后皱着眉移开眼,继续搜寻。

    沈纾纭进门却是直奔麻将桌那边去了,诧异的同时绽开笑来:邓叔叔?原来越生在这儿见的是你!

    沈纾纭面对邓荣涛这等人,不仅不拘谨不怯场,还大方寒暄起来,在这环境里如鱼得水,显然是家世背景给予的经验与底气。

    邓荣涛放下牌,像长辈见了晚辈一样,慈和道:这不是纾纭吗?女大十八变啊,都快不认识了,我跟越生刚才还聊起过你。

    沈纾纭笑容秀静:毕竟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您从州港调迁到南江,已经十年出头了吧?

    是啊,时光如梭。邓荣涛疑惑了一声,你现在是随你二哥定居在南江吗?

    对。

    你爸爸妈妈没有意见呐?

    颇有微词啦,沈纾纭调皮地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可这不都是为了公司在南江这边的发展嘛。

    她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往程越生身上瞟。

    邓荣涛捕捉到她的小动作,立刻笑开:当真是为了公司?

    沈纾纭害羞一笑,不说话。

    程越生坐那儿稳如泰山,不为所动,甚至脸上肌肉几不可查地牵起个讥讽的弧度。

    邓荣涛邀请沈纾纭坐会儿。

    沈纾纭说:不坐啦,我就是刚听我朋友说在这里看见了越生,过来看看,现在这么晚了,等您有时间了,我和二哥一起请您吃个饭。

    好好。邓荣涛答应着,瞧了瞧程越生,人家都来找你了,我也不留你了,时间不早了,散了吧。

    他有心促成这桩好事。

    程越生也没有推迟,并且临近深夜,早已有人搂了女伴离开,邓荣涛发话,大家也都陆续收拾着散了去。

    顾迎清和谭令走在一起,不远不近跟在程越生身后。

    出了他们所在的包间,又要穿过一个做了山水造景的小天井,才到大堂。

    沈纾纭熟练地踩着高跟鞋大步紧随着程越生,脸色不见丝毫包间里的温柔懂事。

    她嘲讽道:怎么,你没有女的要带走吗?

    程越生对她话里的挖苦视而不见,反问:你在乎吗?你管这么多有事吗?难道是想让我带来给你掌掌眼?

    他一连三问,不带任何情绪,嗓音凛然,快速溶在春日冷夜里。

    沈纾纭瞬间被他逼哭,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什么女人不能玩,偏……

    我怎么对你了?程越生蹙眉打断她,定了脚步看向她,如果你指的是,在你心里装着别的人,又不愿跟我确立男女关系的前提下,我玩了别的女人这件事,那没什么可谈的。

    顾迎清踩着不算平整的鹅卵石小径,血液瞬间倒流的感觉,使她脚下无力。

    他声音是一贯的淡然,那个玩字咬得清晰又无所谓。

    程越生说

    完看了眼走来的顾迎清和谭令,冲她交代了句:你先去车上等着。

    语罢,平淡无波的眼神又集中在沈纾纭脸上。

    顾迎清面无表情,假装他嘴里说出的话,与她没有任何干系,连脚下步伐节奏都没变。

    但在看不见的地方,她像被一股力量凌空揍了一拳,又掐着脖子不允许她喘气,那股痛就闷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泄不出去。

    又像是,邓荣涛那巴掌重现,这回扇的是她的脸。

    沈纾纭偏头,看向经过自己身后的女人,那人穿着风衣,露出一双玉骨冰肌的小腿,衣摆和裙摆在走动间晃荡起弧度。

    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对我!沈纾纭压近他,重复着,怕别人听见对话内容,声音压抑,却掷地有声,她眼泪顺着脸流,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我不跟你在一起,你就去跟害死赵南川的女人勾搭在一起,你这算什么喜欢算什么爱?!你的爱怎么这么变态?!

    程越生垂眸,无动于衷地看着她的盈盈泪眼,满不在乎道:不变态怎么能跟你耗你十年?不变态怎么会帮你给赵南川生孩子?嗯?

    沈纾纭心里骇然。

    他说这话时,眼神冷静坦然得让人难以置信。

    程越生说完,迈腿朝外走。

    沈纾纭扭头就跟上,她边流泪边冷笑:你是不是觉得赵南川死了,你没竞争压力了,我迟早都会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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