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生带着醉意轻吻她耳根,告诉她:是我。

    顾迎清即便知道答案,在听到他亲自说的时候,仍是忍不住心惊,蓦地曲起手指。

    凡是因当年事舞到我面前的,有一个算一个,他声音忽然沉冽逼人,咬牙切齿地冷笑,都得付出代价!

    我有一辈子陪他们耗,只要我没死,不管是人情债性命账,但凡欠了程家的,我挨个去收!.q.

    他没说一句话,顾迎清都能感受到他强劲的心跳和呼吸,透过他的胸腔,她的后背,牵动她的心绪和灵魂,为之颤抖好。

    她隐约听说过一些程家从前如何风光,又如何在一夕之间高楼坍塌,家破人亡。

    以前见他在人前被提及此事,总是云淡风轻,说一句都是往事,她还以为日月流转,情随时迁,他已经放下。

    顾迎清呼吸时重时轻,时缓时急,虽害怕,却尽量放软声音:你不要这样……

    她想劝他向前看,他前途大好,怎么着也得为兖兖想想。

    他却猛地掐着她的下颌,低头抵住她额头,狠厉低沉的声调一字一句说:你以为赵南川又算个什么东西?你真的觉得他活着,你的命运会不一样?你喜欢上他,他就会喜欢你,心甘情愿给你遮风挡雨?

    顾迎清猛然怔住,仿佛被人扼住喉咙,说不出话。

    你觉得赵南川跟我这种人又不同在哪里?嗯?他呼吸愈演愈烈,不过也是眼里只有利益的蠢人,这种人最好打发。就算他活着,只要是我想要的,看他留不留得住?

    就算我想要德信,你信不信将来许安融也得乖乖递到我手里……

    你疯了!顾迎清猛地清醒,忽地突破他的力道,转身过去捂他的嘴。

    程越生眼里欲望铺天盖地,就那么静静凝视着她,好像要将她拽进去。

    顾迎清看得心惊肉跳,回想方才那番话,什么是‘他想要的?

    一颗心不受控制地跌来荡去。

    她打消这些有的没的念头,低喃:你喝醉了……你真的喝醉了。

    她说完要放开手,程越生却圈住了她的手腕:不用你提醒。

    顾迎清已经与他面对着面,将他的样子尽收眼底。

    许是刚才发泄过,情绪还没完全过去,浓眉锋利,眼神逼人,牙关紧咬,使轮廓五官犹如刀锋般锋芒尽显。

    顾迎清再怎么也能意识到他的不对劲,整个人极具攻击性。

    今天他参加婚宴,应该是见了不少从前认识的人,怕是婚宴上发生了什么。

    顾迎清呼吸带动胸膛起伏,她抿唇,想了想,轻轻握住他的手。

    握住她手腕的大掌力道微沉,然后一点点松下来。

    顾迎清握住他半个手掌。

    程越生垂眸,注视着她的动作,眉心微拧,眼神逐渐褪去了几分戾色。

    沉默之中,顾迎清把手指穿进他的指间,她抬眸对上他眼神。

    几分醉意寻到契机,从沉默的裂口中钻出来,将他锐利漆黑的瞳孔染上几分慵懒与茫然。

    难得,他不笑不说话看着人的时候,没让人觉得过于有压力而不敢直视了。

    他眼底的恨在平息,另一种欲望在流转。

    程越生对顾迎清来讲,身形过于高大,将她拢在身前,严严实实,因为要将就她的身高,头颅低垂,脊背微拱。

    顾迎清觉得他此刻像极了某类受伤发怒的大型犬,有种凶猛又可怜的气质。

    他的过去,程家的过去,她不清楚内情,也没有资格发表意见,劝他放下,谁说不是对他的

    为难?

    所以,她只是叹气:少喝些酒吧,对身体不好。

    程越生眼里已盛满醉意,开口漫不经意:你担心我?

    他将身上力道往她身上压。

    顾迎清想笑,又来了。

    方才说话那么清楚那么狠,也不知道醉了几分。

    顾迎清现在想想白天,自己那番小作文试的发言,未尝不是有恼羞成怒的成分在。

    他善察人心,应该清楚得很。

    实际上她一吐为快了,拆穿他了,却也是变相承认了自己想掩盖的情感。

    承认了,却还想找借口自洽,不过是堪堪捂住那层遮羞布,不让自己输得过于惨烈。

    那你想让我担心呢,还是不需要我担心?她学他只问不答。

    程越生醉醺醺地看她良久:你真的长进了。

    他说着,凑上去,低头与她鼻贴着鼻,似吻未吻。

    呼吸胶着,顾迎清情动自然。

    她抱着他的腰,朝他的方向抬了抬脸,唇很浅地贴上他的,停了下,见他没反应,她便轻轻地含住他上唇抿了一口。

    程越生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用力圈紧她的腰将他往自己身上带,往身体里嵌,吮她唇的力道大得像在啃咬,顾迎清吃痛,捶了捶他的肩。

    他一把掐住她的手,举起按在玻璃窗上,顾迎清闭上眼,弯起手指使其陷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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