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的平静让谢昀笙觉得有些反常:前世她一直想要查核朝中官员,为何现在开始核查,她却一副毫无兴趣的模样?

    苏襄的坦然,沈珞的平静让谢昀笙心底的怀疑更深,开口道:苏襄,你先退下。

    苏襄的过去,他已经在查。如今该查的是与父皇一起打江山的李敖。

    下官告退。苏襄叩首,而后起身离去。

    苏襄走后,谢昀笙的目光落到李敖身上,李敖缓缓跪下:太子殿下。

    谢昀笙开口:老师,起来说话吧!

    李敖没有起身,依旧笔直的跪在原地:殿下将老臣留在最后问话,保了老臣最后的颜面,老臣亦选择如实相告。

    李相但说无妨。谢昀笙说着,悄无声息的倒了一杯茶推到沈珞左手边。

    李敖沉寂在自己的意识中,并没有注意到方才发生的一切,小心翼翼的开口道:臣追随陛下之前,曾在老家濠洲定远娶过亲,时年战乱频繁,老臣与发妻失散,后来老臣曾派人多次回老家寻找,却一无所获。

    老臣的发妻只是一个普通的乡野妇人,说话也是粗声粗语,但总能在关键时刻点醒微臣,没有他就没有老臣今日。

    老臣官居丞相,发妻却下落不明,老臣无颜面对发妻才会对此事闭口不提。李敖满眼愧疚,眼角微红,眸底含泪却不没有落下,唇角带着一丝幸福与思念还有愧疚和悔恨。

    谢昀笙尚未说话,沈珞最先开口:大人可有夫人的画像?

    李敖立刻抬眸,回道:老夫有夫人画像,可过了二十五年,她的容貌已经发生变化,便是老臣记得老臣记得她长得何等模样又能如何?

    沈珞左手端起茶杯饮了一口,从容回道:若是大人能够记得令夫人的模样,下官便可绘制出令夫人如今的模样!

    李敖满目震惊,一脸错愕:老臣活了快五十年也不曾听说过此等奇事。

    话虽是这样说,可是李敖还是取下了腰间的锦袋,从中取出一副绣图交到沈珞手中:大人,这是夫人与我成婚时的画像,那时她十七岁,老臣一直放在自己身上。

    沈珞接过李敖手中的小相,看向一旁的谢昀笙,轻声道:太子殿下,可否借笔墨纸砚一用?

    谢昀笙脸色平静的看着沈珞,柔声道:我带你去书房。

    语落,他起身向听雨阁走去。沈珞并无异样紧随其后。

    李敖怔怔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太子殿下的书房不是不准外人踏进一步的吗?

    上一次闯进听雨轩的人已经被太子殿下送进宫伺候陛下了呀!

    今日,怎会

    听雨轩

    谢昀笙为沈珞研墨,沈珞蘸了墨又看了一眼李敖夫人的小像,提笔作画。

    谢昀笙看着认真作画的沈珞,眸底浸着一丝柔光,忘却自己正在研墨:你绘画的技艺是跟谁学的?

    我从未听说过有人可以画老。他柔声轻问,深怕惊扰了沈珞绘画。

    沈珞虽未觉得有些诧异却依旧没有停下作画的手,而是轻声问道:你就没有怀疑过我说的是假话吗?

    谢昀笙温柔一笑,轻声道:我知你不会说假话,亦信你说到做到。

    沈珞终是停下笔,看向谢昀笙,轻声问道:为何你会相信我。

    不为何?只是信,信你不会骗我。谢昀笙垂眸继续研墨,唇角带着一丝微笑。

    虽然前世他并不知沈珞可以画老,可是他就是相信她说到做到。

    沈珞缓缓收回目光,继续作画,可心底却早已取法平静,就好像平静的湖面突然袭来一阵暖风,泛起丝丝涟漪。

    谢昀笙停下手,却见她右手边已绘出一妇人,那妇人与李敖呈上的小相眼角眉梢皆有相似之处。而更让他好奇的是沈珞还在作画。

    谢昀笙目不转睛的盯着沈珞笔尖下,笔画流畅自然,毫无停顿,渐渐的一幅熟悉的样貌跃然纸上:这是李丞相。

    珞儿所绘的正是年轻时的李丞相。

    我没有想到你不仅能画老还能画小。他忍不住为之惊叹。

    沈珞收了笔,将笔放到山水墨岩的笔架上,轻声道:骨骼会随着人的年纪而不断变化,可万变不离其宗。

    画老画小与有道之士摸骨算命很像,遂以没什么了不起的。沈珞轻声道,并不以才为傲。

    谢昀笙拿起画像:你太过自谦了。

    走,我们拿去给李相看看。语落,他握着她的玄铁护腕便向正殿走去。

    沈珞震惊的看着谢昀笙握着自己玄铁护腕的手:他怎能这般从容的握着自己的手?

    李敖看着眼前两张画像,惊的语无伦次:画像的年轻男子赫然便是年轻时的自己。

    那画上的女子虽有老态可眉角眼梢的神情和姿态确与夫人并无二样。

    谢谢,谢谢大人。李敖兴奋的说不出来,只剩下感谢。

    有了这张图便可以找到夫人了!

    沈珞却开口提醒:相爷莫要高兴的太早。您这么多年都不曾寻到令夫人,就没有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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