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书写二人自然都没什么好说的,但对发音的问题分歧很大。

    丁韪良作为同文馆总教习,负责审定所有提供给皇帝的英文对话练习。他提到过,张、沉二人曾向他抱怨,说另一人在授课时“纠正了他对一个词的发音”。

    对宫廷教师而言,这种互相纠正,会损害光绪对他们的印象,甚至可能伤及仕途,可谓百害而无一利。

    所以此后二人采用了“正确”的做事之道:听到皇帝发音错误,不管错误与另一位教师有无关系,都保持沉默不再明确提出纠正。

    对光绪而言,这种沉默却着实损害了他的学习效果。

    丁韪良在自己的日记中无奈地这么写道:“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尊贵的学生上课都很准时,很少会缺课,在阅读和写作方面也显示出相当的颖悟。但他的口语却糟糕透顶。试想当学生犯错时老师从不敢纠正,怎么会学得好?”

    不过光绪确实不知情,甚至准备了一篇英文稿,准备向各国公使来一次英文演讲!

    好在事情最后没有办成,不然真是尴尬了。

    光绪的英文口音怎么说哪,反正无法想象融合了东北口音和广东口音的英文讲出来是什么效果。

    光绪学英文的事迹被当时很多报纸报道,《申报》刊发了一篇千余字的评论文章,说皇帝如此好学,将来“西国之所谓长技者,不难尽为我有”。

    很多士子受到鼓舞也开始热衷学习英文,其中有一位就叫康有为。

    甚至1892年的《纽约时报》都郑重报道了此事:“今年20岁的清国皇帝陛下(在清国,人民称他为天子),目前正由两个受过英美教育的北京国子监学生负责教授英语,而这件事是由光绪皇帝颁布诏书告知全国的。皇帝陛下学习外语这一消息真让这里的人感到意外,他们甚至怀疑这是不是真的。”

    《纽约时报》的报道显然有一些错误,同文馆不是国子监,光绪也没有颁布诏书告知全国。

    带着慈禧懿旨来告诉李谕消息的就是太监崔玉贵和曾经的皇帝英文教习张德彝本人。

    崔玉贵大声传旨:“李谕听旨,即日起着你为皇帝之西学教习,定期赴瀛台授课,当尽心竭力,不辞辛苦!”

    李谕得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真心是蒙的!

    hat?

    怎么突然又给皇帝教西学!

    没想到自己刚感慨了德龄的境遇,自己竟然也要进宫给皇帝教课,这怎么想都不是什么好差事!自己莫非也要买点阿司匹林?

    懿旨如今都下了,想拒绝都来不及。

    张德彝笑着对李谕说:“幸会幸会,在下张德彝,早就听闻了你的事迹。”

    李谕还在蒙圈的状态中没恢复过来,随口道:“幸会幸会!”

    张德彝又说:“你不用担心,我曾经给皇上当过几年英文教习,其实皇上还是很好接触的。”

    光绪对两位教习确实很尊重,甚至有时候朝臣接见,也让两位英文教习坐在自己一旁,这种待遇不可谓不高,毕竟当时光绪还没被软禁。

    而且光绪对西学的热衷程度非常之高,应该说狂热粉丝。

    李谕只得说:“如此最好。”

    看到李谕的反应,张德彝讶道:“给皇帝当教习是天大的好事,怎么看你好像不太情愿的样子?”

    李谕忙摆出一副高兴的样子说:“好事好事,当然是好事,我刚才只是太震惊了。”

    张德彝笑道:“我刚进宫中授课时,和你的状态差不多,不过很快就适应了。我在报上看过你的新闻,以你的学识,连总教习都称赞,肯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帝师。”

    李谕只能接受现实,到时走一步看一步吧。

    张德彝虽然在后世声名不显,但他的的确确也创造过很多个中国的“第一”。

    1868年中国第一次派外交使团访问欧美,就是他随使团当翻译;

    1876年中国第一次向外国派公使,也随公使作译官驻英国。

    中国第一个进入金字塔的人也是他。

    第一个记录西餐、第一个记载标点符号、第一个记录巴黎公社、第一个记载自行车的都是他。

    “自行车”的名字就是他最早翻译使用。

    最有意思的还是他是中国第一个记载安全套的人。张德彝所写的着作中,曾两次提到域外有一种叫“肾衣”的物品。

    在《航海述奇》中提到他1866年在法国的见闻时写道:“闻英、法国有售肾衣者,不知何物所造。据云,宿妓时将是物冠于龙阳之首,以免染疾。牝牡相合,不容一间,虽云却病,总不如赤身之为快也。”

    后来在《欧美环游记·法郎西游记》中,他又记载再游法国时的见闻:“闻外国人有恐生子女为累者,乃买一种皮套或绸套,贯于阳物之上,虽颠凤倒鸾而一雏不卵。”

    他已经认识到安全套的两大功能:预防性病和计划生育。

    但是,他却用儒家思想对这种违背人伦的事进行了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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