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景,当初荆州一别,如今又见啦。”

    区景有点拘谨:“孔明先生……我为你引荐,这是卫毅,吴太守亲随。”

    孔明请两人入榻,并命仆从招呼茶水。

    今日本来孔明也是想去江陵城看看的,但吴巨来使打乱了这个计划。

    吴巨当初也为刘表之臣,与刘备交情很是不错,即使刘景生病亡两方也依然有书信来往。

    今日突然上门,孔明嗅到了别样的味道。

    果然,区景的话印证了孔明的猜想:

    “……于是吴太守引兵驱赶了赖恭,太守担忧那赖恭过来颠倒黑白,于是派我等来说明情况。”

    孔明摇头:“赖恭并未前来诉苦,但孙侯或将拿此事做文章。”

    “这……?”区景与卫毅面面相觑,太守也没说这要怎么办啊?

    “且所料不差的话,孙侯或欲斩吴太守以立威。”

    “啊?”区景和卫毅第一感觉就是不信:“吴太守与孙侯素不相识,何至如此?”

    孔明啜一口茶,笑眯眯道:“亮也就随口一说,两位也就随意一听。”

    “交州士燮,深谙明哲保身之道,即使天下乱象丛生,此前也每年都会奉贡于许都。”

    区景和卫毅点点头,这些事儿大家都知道,士燮如今的安远将军和龙度亭侯便是受此嘉奖。

    “而赤壁之后曹贼难以触及这里,孙侯声威愈重,暂时无法北进,那自然要攘平交州。”

    “士燮明哲保身,那只需展示武力,交州自不战而下,如何展示武力?”

    “赖恭与吴太守不和,吴太守欺侮交州刺史,师出有名,只需殄灭吴太守,士燮自降。”

    区景满头大汗,卫毅不服气:“那吴太守何不降了孙侯?”

    孔明不急不缓悠悠道:“吴太守与我家主公,乃是相交莫逆!故而一定会帮吴太守的!你们可曾听过张翼德长坂坡之名乎?”

    区景卫毅眨眨眼同时在心里哀叹:交州之事,与吴太守已经无关了!

    不过数日之后,张飞与刘备从江陵返回,当天张飞便点了兵马,与区景卫毅的数十轻骑汇合,向交州开拔。

    出发之前孔明特意将张飞拉到一边轻声交代,张飞眉头从拧着慢慢舒展开,最后拍拍胸膛笑道:

    “放心吧军师,俺老张打仗,你放心!”

    孔明亦笑道:“亮深知翼德行军方略粗中有细,实为智将!等翼德凯旋,定为翼德接风洗尘!”

    大军开拔,张飞拍马赶上,粗犷的声音从风中传回来:

    “且为老张备好酃酒,老张不日便得胜而回!”

    遥望了一会儿张飞的方向,刘备方才依依不舍回头。

    “翼德此去定然无忧!”孔明安慰。

    “不过赖恭将军处也须派人安抚,最好能请赖恭将军往公安一行。”

    刘备点头称是,随即说起来另一件事:

    “江陵凋敝,我欲将江淮之民迁至江陵,如何?”

    “合该如此。”孔明认可:“然不能效仿曹贼强迁。”

    “江淮民众多疾苦,如今安顿不足一载,强行为之,恐生变故。”

    “召集军士,阐明利害,让军士们与其传扬?”刘备绞尽脑汁,能想到的也就这個了。

    孔明心底则冒出来了一个念头,主动请缨道:

    “既如此,亮有一策!”

    ……

    马谡这段时间感觉工作清闲了许多,沙盘推演没什么结果,主公也没指派新的差事,就连军师夫人黄月英都不太管造纸坊了。

    既如此,那这虎渡河造纸坊岂不是……

    “糜先生早!”马谡赶紧见礼。

    糜竺脸上的愁苦之色淡了点,招招手道:

    “幼常,军师那边刚好有一个新差事,或许还非你不可。”

    非我不可!马谡心中霎时火热了起来,努力挺起胸膛道:

    “请糜先生吩咐!”

    一刻钟后,马谡抱着一摞纸站在造纸坊旁边的大碾和大舂臼旁边。

    真的是大,即使已经见了数次,马谡也依然打心眼里赞叹黄夫人的能力。

    石碾和舂臼足足有农家常用的五倍大小,非人力可以驱动,但黄夫人和几个铁匠花了数日,靠着一些看不懂的铁质部件和木杆将之和圆车连接到一起。

    圆车转动也会驱动大石碾和大舂臼,在此处处理农物的费用也仅为常价的二成,因此几乎时时刻刻都有农户在这里排队,甚至还有过有人收钱代排队的事件,被马谡罚去洗三日木浆做苦役。

    于是今天来碾舂农物的百姓们很快便围住了这里的入口。

    “郎君贴的这个写的是啥?”

    “这位郎君念念呗,俺们也不识字啊!”

    “就是就是,是不是黄夫人要涨这个舂米的钱啊?”

    马谡找来一面小铜锣敲了一声才安静下来,他也不客气:

    “刘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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