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帝似乎觉得有些有趣,他饶有趣味的看了看谢昭,又看了看稳稳端坐于一旁正自沉默不语的神台宫大祭司。

    皇帝微微蹙眉,长长轻叹了口气,似是有些不解。

    “阿姐,如此这般看来,您似乎是并不打算遵循父皇的遗命了?”

    谢昭淡淡咧了咧唇角,皮笑肉不笑的道:

    “陛下,原来这就是您胜券在握的智计千里吗?

    以一道‘莫须有’的父皇遗命,迫使我听从陛下命令行事?”

    靖帝闻言又笑了。

    他先是笑吟吟的摇了摇头,旋即忽而又收敛了笑容,漠然扬声唤道:

    “袁艾!”

    袁艾之前正一脸焦灼的看着两位主子之间的机锋。

    此时听见皇帝召唤,便知皇帝的决心,脸色蓦然惨白!

    难道陛下竟真的要与千岁殿下之间发生争端吗?

    他们姐弟二人少时明明那般要好,陛下又是那般敬重千岁。

    犹记得天子还是太子时,就常常独自在深宫内院,苦苦盼望着千岁殿下偶尔休沐回归皇城,姐弟得以短暂的相聚。

    可是如今二人长大以后,明明日子越来越好了,为何还会走到现今这番天地……

    但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袁艾即便再是心中艰难,亦不敢稍违圣命!

    只能垂着手回身,小心打开身后由六名观宇境禁军侍卫合力才抬得动的一个檀木箱。

    淑妃万洛儿面露不解,她迟疑着开口,似乎想要劝陛下不要大动干戈。

    “陛下.您不是说——”

    您已知错了,不会再做出伤害千岁殿下之事吗?

    皇帝却轻轻抬手,制止了她后面的话。

    “淑妃,后宫不得干政。”

    万洛儿一怔,望着天子清隽的侧脸,猝然合口难言。

    随着暗紫色纹路的名贵箱盖打开,一柄古朴的五尺长锋赫然展露于人前!

    豁!

    此长剑一出,待殿内之人看清那是何物,轰鸣声再起!

    就连谢昭和南墟,此时也微微凝眉,齐齐凝眸向那长箱看去!

    皇帝符景言似乎很满意此时众人的反应。

    他轻轻挑起眉梢,轻笑一声道:

    “皇姐,你可还认识此剑?

    ——此剑乃高祖昔年所佩,上可斩国君、下可诛诸侯,亦可号令南朝庙堂。剑尖凛然所指,天宸臣民必俯首伏诛!

    除非奸佞窃国之逆贼,否则莫敢违逆。您说,是也不是?”

    谢昭的目光沉静如水。

    她的眼波缓缓落于那柄象征着无上权柄、又跟随了她走南闯北、共历无数寒暑冬夏的当世名剑。

    好半晌,谢昭忽而轻轻笑着,然后轻叹道:

    “原来‘山河日月’,是被陛下的人拾去了。怪不得我后来再赴兰陵,却久寻不至。”

    符景言听了只摇着头,淡淡道:

    “阿姐此言差矣。什么‘山河日月’?”

    他目光灼灼,如雷霆利刃急射而下!

    “你虽是当世英杰、四境天下第一剑,但归根结底,亦只是区区一介公主罢了!此乃南朝天宸天子剑——‘大宸明皇’!

    天宸长公主,你身为皇室女,凭甚手持天子剑?难道是要反不成?!”

    皇帝此番叱责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群臣齐齐皱眉,皇亲猝然失色。

    琼池殿内,更是到处可闻小声议论声!

    “.这.陛下怎会在大年初五的好日子,发如此大的火?”

    “难道仅仅因为千岁殿下,不愿意辞去神台宫神女一职?”

    “不过,千岁殿下先前确实损毁了先帝诏书。不论那诏书中到底写了什么,总归是御前失仪了,不怪陛下如此震怒。”

    也有人不解:

    “可是这‘山河日月’——啊,下官是说这‘大宸明皇剑’,本就是先帝在位时便传于长公主殿下的。既是御赐之物,何来持有者逾矩‘造反’之说?”

    另一位礼部官员沉吟后思忖回答:

    “这虽然是先帝御赐之物,按理说,当今圣上亦有收回的权利。所以.这.哎.”

    礼部老大人一声长叹,不知如何作答。

    这两位本是一母同胞,怎么就闹成这般模样呢?

    也有一些官员看出其中玄机,不解道:

    “不过,这剑既是‘千岁剑仙’的随身佩剑,又怎会落在陛下手中?”

    那可是堂堂“天下第一剑”啊!

    即便是那天下第一剑派、北朝“剑仙冢”不二城的城主、“乾坤剑仙”薛坤宇,恐怕都不可能从“千岁剑仙”符景词的手中夺走其本命佩剑!

    看长公主殿下的神色,分明是先前并不知自己的佩剑居然在陛下手中的。

    所以,陛下又是如何拿得到长公主殿下爱若生命的“山河日月”呢?

    剑客的佩剑,便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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