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德雷豁然起身,他死死的盯着中年书生,沉声问道:“你确定是白马堂?他们在正阳大街以西,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听说是桂婉秋找的白马堂堂主乐正仿,不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白马堂那边出筹码,到顺天赌坊可以当成一成二的兑率来用。如果在崇南坊这的顺天赌坊用,一成五的兑率。也就是说一两银子,从宣南坊那换了筹码,到我们这来用,就是一两五钱。来的都是宣南坊的老客,各个家底雄厚。说不准,顺天赌坊的流水比之前还要高。”中年书生这番话说的极快,因为司马德雷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差。

    “桂婉秋,你这个贱人!帝都的赌坊生意,你还想全占了不成,哼,以为拉拢乐正仿就可以吃掉我的四十三家铺子了么,想的美!”

    司马德雷从一开始的咬牙切齿,到最后竟然渐渐平息了怒火,他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中年书生,道:“桂婉秋今天会来崇南坊的吧?”

    中年书生仿佛更加惧怕了,眼神不断的闪躲,但依旧强撑着一般说道:“是是是,今日是对赌结束的日子,我们要拿账簿去会长那核算,她是掌柜的,一定会来。”

    “好!”司马德雷一个好字就像是从齿缝里钻出来的一般。

    旋即,司马德雷风风火火的走了,大门被重重关上,发出砰的一声重响,惊得那些赌客纷纷回头,吵杂的赌坊内骤然鸦雀无声,但片刻之后,发现没事的赌客们轰的一声又开始了各种怒骂叫嚣。

    中年书生在司马德雷走了之后挥手擦去额头渗出的汗珠,走到书案边,看着书案下那一堆杂乱的账簿,嘴角扬起嘲讽似得笑意,一脚踩在了账簿上,然后绕过书案,拉开软毛椅,缓缓的坐了下去,和司马德雷一样,双腿抬起,将脚放在了书案上,悠悠的晃动着。

    崇南坊某处宅院内,会客的前厅正摆放着十几张桌席,浩浩荡荡上百人正在激烈的吃喝着,但却没有什么喧闹声,只有所有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咀嚼声,吞咽声。

    里屋同样摆着一张桌席,一个看上去三十出头的美颜贵妇坐在首位,左手边是一个脸庞白皙,面带笑意的肥硕中年人。胖子的左手边还要一个魁梧的壮汉,打开衣襟,露出胸口浓密的护心毛,脸色凶悍。贵妇右手边是一个眉间有一道伤疤,导致眉毛不再生长,脸色阴翳的中年人。

    美颜贵妇一身裘装贵气逼人,脖子里戴着金叶项链,头上是黄花梨的古董木簪,扶在桌上的手腕上是上好的和田玉手镯,举着酒杯的手上还有一串晶莹剔透的玉石佛串。

    这美颜贵妇正是桂婉秋,而左手边的这人是外城西区的地头蛇,山水斋的堂主,白马堂乐正仿。

    “乐堂主,今日这酒菜可合兄弟们的胃口?”桂婉秋唇边抿着酒杯,双眼含波,用柔媚的声线说道。

    乐正仿笑意盈盈的看了一眼门外,那上百人里有一半是他白马堂的兄弟,另一半则是桂婉秋的人。他白马堂的人一个个都有些不耐烦的意思,因为这场酒肉,只能吃,不能说话,虽然是堂主下的严令,但依旧让这些手下心烦意乱的,一个个看向里屋的时候,眼中都蕴含着怒火。

    反观桂婉秋的人,一个个沉默地低头饮酒,吃肉,默不作声,仿佛两耳不闻窗外事。

    时间很快临近午时,上百号人也都酒足饭饱了,有几个刺头酒劲上头已经抑制不住自己,拍着桌子叫嚣着什么时候行动。

    乐正仿笑着看了一眼桂婉秋,桂婉秋嫣然一笑,拍了拍右手边那阴翳中年人的手背。白皙的手指刚一触碰那中年人的手背,那中年人几乎瞬间绷紧背部肌肉,他勉励克制,低下头去,不让人看到他的神情。

    “四哥,去看看吧。”桂婉秋的声音柔腻,在和这个阴翳中年人说话的时候更显柔情。

    阴翳中年人点了点头,沉默起身,快步往外走去。

    乐正仿看着阴翳中年人离去的背影,笑盈盈地对桂婉秋说道:“桂夫人好手段,这可不像是叱咤帝都黑道的鬼刀四了呀。”

    桂婉秋低哼一声,娇滴滴的说道:“乐堂主,可别嘲笑人家,四哥是我的义兄。”

    乐正仿呵呵一笑,并不答话。

    不过片刻,阴翳中年人回来了,在桂婉秋耳畔低语了几句,桂婉秋瞬间从耳根红到面颊,竟是个极为敏感的体制。阴翳中年人看到这一抹粉红,脸色顿时一僵。好在桂婉秋已经站起身,吸引了乐正仿的注意。

    “乐堂主,出发吧!”

    乐正仿依旧保持着笑意,乐呵呵的道:“好,今日事成,在下以后就要尊称夫人一声桂会长了!”

    桂婉秋娇笑着福了一礼。

    随后,在乐正仿的带领下,这处宅院里浩浩荡荡上百人分别从前门,侧门,后门离开,各自前往指定的方位。

    与此同时,司马德雷带着保镖大步走在崇南坊的街道上,路上行人纷纷闪避着这一个满脸横肉,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对象。

    他现在赶去的是一处属于他自己的私人赌坊,那里聚集着他手下的兄弟们,平日里都是在那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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