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沉浸在他的故事中,而王洛也不急于催促几人醒来,自行在树下泡了一杯茶,水雾氤氲,茶香四溢。

    良久,却是赵修文最先按捺不住好奇,开口问道:“王洛,你刚刚说的真的只是故事吗?!你的故事和张俞的故事,到底哪个是真的?”

    王洛笑道:“哪个是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哪一个是你选择相信的。假设你信了张俞的故事,那么之后若石街真的全面复兴,自然是张俞和波澜庄锄奸有功,大家一齐吹一波张老板牛逼;若是没能迎来复兴,或者说大部分利益都被上等人们拿走,那也可以解释为石家余毒未清,需要石街人进一步深化改制,才能拨乱反正……而假设你信了我的故事,那么之后若石街全面复兴,自然是石玥积德行善有功,大家一齐吹一波石玥牛逼;若是没能复兴,那就把锅甩给张家和波澜庄,一切都是卑鄙贪婪的上城区的阴谋。不外如是。”

    这番笑谈,让赵修文彻底陷入迷茫。而石玥也明显有些迟疑不定,倒是孔璋很快跟上了王洛的思路。

    “所以,现在的关键是,怎么才能讲出你的故事,而不让张俞讲出他的故事?”

    王洛说道:“没错,虽然我自信故事更胜一筹,但根本没必要和对手展开什么故事竞争,任何一個善良正直的石街人,都不应遭受有毒故事的污染。所以,孔璋老先生,我需要伱动用第三玉主权限,召开玉主集会。”

    孔璋一愣:“集会?什么时候?”

    “现在。”

    ——

    作为中立的第三玉主,孔璋在石街是没有任何特权的,当然,他的威望也并非来自玉符,而是在三角巷子多年经营棋摊而结下的各路善缘——若非如此,这枚代表中立,只有责任却没有相应权力的玉符也不会落到他手上。

    只是,哪怕是一贯认真负责的孔璋,都不知道手中玉符居然还能强制召集玉主集会。

    眼看着王洛熟练地在玉符中灌注真元,令他和石玥手中的玉符同时散发微光,而后光芒交织,浸润出第三枚玉符的虚像……孔璋不由陷入沉思。

    对于这位石玥和赵修文口中的山主大人,他一直都刻意保持了距离,比如他从来没有认真打听过对方的身世来历,哪怕这些事明明只要他开口问了,王洛就必然知无不言。

    但他终归是没有开口的,因为他是中立方,这段时间和石玥走得近些,是为了平衡石玥和张俞间那绝不平衡的实力对比,却不是因为他真的彻底站到石玥一边。

    但现在看来,他是有些自作多情了,有王洛这天降的贵人,石家复兴早成必然,何须一个中立的第三玉主来凑趣?或者说,他要真想维持中立,此时似乎应该跑去张俞那边,提醒他,张家已在危机边缘……

    但孔璋最终还是没有动,只是以好奇的目光,看着面前玉符呈现变化。

    第三枚玉符的虚影逐渐凝实后,张俞的身影也随之浮现在虚影旁,这位体型富态、面色温和的豪商,正摆出惊诧与狠厉交织的颜色。

    “什么人?!是你们!?你们怎知这三才……”

    话到一半,张俞便住了口。

    而王洛灌注真元,激活玉符神通后,也没有鸠占鹊巢,而是让出位置,示意孔璋来说。

    于是孔璋开口道:“张老板,玉主集会,地点嘛,就在我的棋摊吧,快些来。”

    张俞以格外凶恶的目光瞪视着孔璋,质问道:“所以,你是站到那一边去了?”

    孔璋不答,只说道:“咱们棋摊见。”

    王洛则说:“这是强制集会,可不要刻意迟到,虽然我倒不介意你迟到,能省不少麻烦。”

    张俞冷哼一声:“好,那就棋摊见!”

    说到最后,语气中已掩饰不住地夹杂上了一丝惊慌。

    ——

    三角巷子距离石府不远,地盘并不宽敞。两条细长的道路在末端冲积出一块狭小的空场,由几间零食、杂货铺子大致围成三角形状,便成了三角巷子。而孔璋的棋摊就借了一间茶肆的光,摆在屋檐下。

    三名玉主在棋摊再次聚首,引发了海量的围观。

    尽管在确定集会后,三人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三角巷子,但石街人的传话速度却丝毫不逊色。

    在最后一个抵达现场的张俞,从一朵并不奢华的载云上缓步踱下的时候,四周已是熙熙攘攘。

    巷子内外,甚至半空之中,到处都挤满了人,场面较之石玥偿还街坊债款时还要热闹许多,简直堪比幽冥道的尸潮。

    然而到了茶肆附近,这片喧嚣又迅速归为寂静,那破旧的屋檐一边反射着清晨的曦光,一边立下隔绝杂音的屏障。

    棋摊主人孔璋作为中立方,自觉坐到了棋盘侧面位置上,对手位置自然归于石玥和张俞。

    只是,无论石玥还是张俞,都很清楚,真正的关键人物,是站在石玥身后,将少女笼罩在阴影中的王洛。

    以王洛的本意来说,他并不想持续性的锋芒过盛,越俎代庖,将石玥这正牌玉主越发架空。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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