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了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有很多无辜的人死在他手里。更算不上好男人,从艾莎到米拉,又到月儿,潇潇,阿依和瑶儿,渣的如此彻底,他自己都觉得羞愧。

    他努力坚守那条不高的底线,爱护自己的女人,尊重别人,尽力怜悯弱者什么的。

    他尊重老李,姑妈和表弟,却做不到卑躬屈膝的谄媚,总会在不经意间将他们视为朋友,长辈和兄弟。他尊重那些可怜的奴婢,坚持认为不能把缺做牲口对待。

    可这个世界却不是这样的,面对上位者你就应该卑躬屈膝,对奴婢你就应该傲慢。作为男主人,当然可以把妾和婢女随便推倒,这是她们的本分和荣幸……

    所以他就成了别人眼中的异类。

    元和十七年来了,初八大朝会,因皇帝不太方便,今年的大朝会在紫宸殿举行,老李非让烦了也去,座位就在前端左一,除了座位,还特意下旨,邓国公于国有大功,免去跪礼,以作揖代之。

    通常只有个别老臣才有此殊荣,释放出的信号如此明显,再不作丝毫掩饰,皇帝就是要告诉所有人,看清楚,这就是托孤重臣。

    可怜的老李硬挺着进行冗长的朝礼,接受臣子参拜,又接见各国使臣,折腾到临近中午结束散朝,又按照惯例下旨麟德殿设宴。

    唱礼宦官宣布散朝,烦了出班道:“陛下,臣有一事要启奏”。

    众臣和各国使臣为之一静,按惯例,大朝会是不谈事的,而且这都唱礼散朝了你才出班,这明显犯规了。

    老李喘了两口气,道:“诸卿先去赴宴,朕听杨卿两句”。

    宦官大声复述皇帝的话,虽然不太合规矩,可皇帝的话不能不听,大几百人陆续退出,议论着邓国公的失礼和陛下对他的看重。

    待人群散去,烦了不顾礼仪冲上前去扶住老李,“陛下!”。

    老李满头满脸的汗水,勉强露出个笑容,“做得好!”。

    按礼仪散朝要他先走其余人才能走,可他走不了了,烦了不想看着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抬出去,只能违规出头。

    吐突承璀道:“陛下,步辇来了……”。

    老李道,“没几步路,烦了背朕去后殿”。

    表弟道:“儿臣背吧”。

    老李摇摇头,“你哥比你壮,让他来吧,你去麟德殿招呼”。

    烦了背过身去,“姑父,来”。

    老李一愣,笑着道:“来”。

    烦了背着他往后边去,老李比预想中要瘦的多,估计都不满百斤。

    伏在他身上,老李道:“你这一出头,让人笑话不知礼”。

    烦晾:“不知礼就不知礼吧,陛下就这一个新年大朝会了,总要好看一些”。

    老李无奈道:“你啊,贵妃再三夸你话暖心,跟朕却没过几句软话”。

    烦了将他轻轻放到榻上,笑道:“陛下是国君,是皇帝,不屑听慈软话,贵妃终究是个妇人,我两句宽慰她”。

    “嗯”,老李点点头,“算你的有理,去吧,回去歇歇吧”。

    “臣告退”,烦了离开两步却又转身回来,为难的低声道:“陛下,有个事儿,我姑常去我家里……她那个……”。

    老李接口道:“睡觉?”。

    “嗯”,烦镣声道:“不合适……”。

    姑妈惯出毛病了,隔些去一回,去了就睡他的被窝,睡完该玩玩,有时还卷着铺盖走,事儿倒不大,可若是传出去……

    老李嫌弃道:“你还差那两件铺盖?”。

    见他什么都知道,烦了也不再顾及,低声解释道:“陛下,这不是两件铺盖的事,这……传出去不太好听啊……”。

    老李点点头,叹道:“烦了,你姑看着刚强,没经历什么大事,就是吓的……你迁就她些”。

    贵妃生贵女,十几岁入宫,顺风顺水至今没经历过什么大事件,如今老公眼看不行了,儿子要登基为帝,她的生活必定要发生翻地覆的变化,再想想大唐的各种宫变政变,楞把她吓出了神经衰弱。

    她本就有些感性,对重情义的烦了一直很欣赏,在这个惶恐的时候,烦了又恰好给了她最想要的安全感,然后她就上瘾了,隔三差五的去。

    “陛下,这……这不是迁就不迁就的事,这事……”,烦了搞不懂老李的逻辑,这是迁就的问题吗?是你老婆睡我的被窝啊……

    老李脸色一沉,“当初七娘成往你家跑,你怎么迁就她?跟那张克礼做戏,给他出谋划策,谁不知道?你姑去你家歇一歇就万般推辞?还有没有点孝心!”。

    “我……这……”,烦了无语,原来根儿在这里……

    当初七娘往他家跑,满城都议论奸夫哥,后来张克礼砸县主府和离,她还是往奸夫哥家里跑,再然后出家,假死,复婚。

    张克礼无数次当众夸赞:邓国公,君子也,若非国公大恩,张某哪能有今日?哪能与七娘再续前缘?哪能有张家香火传续?七娘那大嘴巴更藏不住话,跟谁都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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