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了离开沙州已经近四年,他不知道那里现在是什么局势,即使知道,起事造反也会有各种意外,所以给张议潮的信十分简单,只是告诉他自己近况,剩下的让他自己看着办。

    张议潮是生做大事的人,收到信后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的剁了录支全家,沙州唐人纷纷响应,一之间大局已定,然后众人对下一步的动作却产生了分歧。

    有人固守待援,等着王师来。有人应该趁吐蕃人没反应过来向东攻打甘州肃州,再派人联络朝廷,与王师夹击凉州,只要攻下凉州,河西就彻底安全了。

    甚至还有人出玉门关取伊州,理由是山回鹘还在混乱中,趁这个机会把伊州拿下,等将来王师来了,经略西域能省不少力气。

    张议潮坚定的否决掉这些馊主意,甘州肃州战略价值不高,凉州兵多将广城墙坚固,而且距离两千里,沙州兵根本没有实力威胁凉州。

    至于伊州就更扯淡了,如今的生死大敌是吐蕃,大好时机不干正事,跑去招惹回鹘人,纯粹脑子被驴踢了。

    最好的目标是南下河湟!

    大帅和论坎力正在湟水谷地对战,而论坎力不知道沙州已经归附,趁这个机会去掏了他后路,只要把他搞死,剩个凉州论勃珢就只能等死。

    有人提出反对,理由是论坎力或许已经知道沙州的事,而且他能征惯战人马众多,不会不布置后路,咱们这点人过去是送死。

    张议潮出三个理由,第一,论坎力迎战杨大帅,必定要全力以赴,后路一定空虚。

    第二,论坎力即使知道沙州的事也不敢让手下知道,否则必定军心慌乱,只要他手下不知道,咱们就有机会。

    第三,只要搞死论坎力,沙州就与河湟连成一片,安西军能随时来支援,沙州稳如泰山。如果让论坎力赢了,沙州将会面临论坎力和论勃珢两路夹击,必死无疑。

    在洪辩大师的支持下,这一决定被迅速通过,张议潮委哥哥张议潭为别驾,闫英达和安景旻为从事,侄子张淮深为兵马使,共同镇守沙州,他则亲自率领两千精锐赶赴安人军。

    情况一如他所料,河湟的吐蕃人根本不知道沙州发生的事,对录支的印信丝毫没怀疑,咽喉要地安人军被一战而下。

    而后,张议潮的选择简直大胆到极致,他没有选择坚守,而是下令少量士兵留守,主力立刻出城向东,在兔儿谷设伏。

    安人军的溃兵必定去临蕃城报信,那里的守将知道安人军被夺,一定会急匆匆赶来,兔儿谷是必经之路,贼人赶路队列拉长,发动突袭定能战而胜之。

    刚到兔儿岭,还没等喘口气,吐蕃人马没等来,却撞到了迷路的鲁豹。

    没错,鲁豹又又又迷路了,河水河谷一战后留下伤兵拼命赶路,好不容易走出峡谷,面对茫茫起伏的丘陵草地满脸迷茫,去哪找安人军?

    好在他迷路经验丰富,很快想到一个笨办法,一路向北找湟水,只要找到湟水就不愁找到安人军。

    亲自探路的鲁豹与张议潮在山谷中脸对脸撞到一起,跑是肯定来不及的,两人没有丝毫犹豫,第一时间就催马冲了上去。斗了两合,旗鼓相当,正奋力厮杀,幸亏狗子认出了鲁豹。

    一番介绍后,张议潮恭敬行礼,鲁豹脸色却相当难看。他知道张议潮的字号,可心里仍然很不舒服。

    你父子皆是吐蕃将领,如今见大唐势大才起事归附,这不妥妥的墙头草?老子千辛万苦赶来,头功还被你取巧夺了去……

    “张贤弟,沙州兵力空虚,不如你先率军回去,此处交由鲁某处置,免得耽误军情大事!”。

    张议潮眉毛一扬,这就是明摆着不信任自己,一个从贼的帽子在张家头上扣了几十年,才刚刚摘了去,又被缺面羞辱。

    冷哼道:“某乃大唐御封沙州刺史,奉大帅军令赶来助战,鲁将军这吃相未免不太好看吧!”。

    鲁豹听他竟自己抢功,心中不由恼怒,老子是运气不太好,在老兄弟们面前是有愧疚,你子也跟我装大尾巴狼?

    “一个的安人军,某还真看不上眼,便是要取也用不着作贼人打扮,战阵事,靠的是真刀真枪,快马硬弓,敢搏命才是好汉子!”。

    听他取笑自己投机取巧,张议潮也有些压不住火气,“怎么,鲁将军以为张某不会厮杀?我沙州子弟既然敢来,就没打算空手回去!”。

    你一言我一语,两人正越越压不住火,安西军骑兵主力赶到了。

    出发时三千正兵五百辅兵,一路丢下伤病,赶到这里正兵还有两千,辅兵不足三百。婆子整个人也已瘦了一圈,问清局势正要出面做和事佬,沙州斥候来报,“来了!”。

    鲁豹率领的安西军被抢了功劳,正无处撒气。张议潮率领的沙州兵则恼羞成怒,憋着火证明一下自己,结果路过的吐蕃兵马悲剧了。

    临蕃城守将听溃兵沙州兵叛乱,连忙率军去镇压,正匆匆赶路,突然就杀出两支不要命的兵马。

    他有些懵,那支凶悍的骑兵明明是安西军,可沙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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