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队部的路上,陈炎和张狗子紧紧跟在肖正平身后,一个个问题问得肖正平脑子直发胀。

    “平子,不是说买骡子吗?你咋连牛都买来了?”

    “平子你上当了,那牲口我都看过,瘦得只剩骨架子了,吃肉都吃不了几口,你还花两千多块钱买?!”

    “是啊,平子,可别被胡山川这老小子坑了。”

    “你家连个牲口棚都没有,拉回来栓哪儿?料也没有,吃啥?”

    “就算你二伯肯帮你,那他家的烟还兴不兴了?要是一切顺利倒还好,万一有个病啊灾的,你还得牵乡里去。”

    “叶儿还不知道吧,你咋的也应该跟她商量商量啊。”

    ......

    本来一路上路人的问题就让肖正平应接不暇,这两人没完的唠叨就更让他烦得不行。

    “你俩有完没完?买都买了,还能咋的,我说你俩也都是一米老几的老爷们儿,胆子能不能大点儿?不就是两头黄牛吗,怕什么?”

    陈炎不依不饶,拦在肖正平面前问道:“不是,平子,骡子买了就买了,两头牛能干啥?你又不种地!”

    “我养肥了卖肉,行了吧?”

    “哎呀,这就是胡山川给你下的套,你咋不明白呢?他就想让你还不上钱,然后把你家山卖了,我都看得出来,你咋就看不出来呢?”

    肖正平无奈,叹了口气,道:“行了,我知道你俩为我好,放心吧,不就是两千块钱吗?”

    这话一出,陈炎就说不出话了。

    如果肖正平没拿两头牛当回事儿,两千多块钱肯定是没问题的,毕竟去年才半年,他们几个挣的钱就超出了这个数。

    没多时,三人便到了队部,此时邹树生早已等在牲口棚旁边。

    肖正平看见邹树生已经把架子车套在骡子身上了,车上还放了几个大麻袋。

    “平子,”邹树生笑嘻嘻的迎上来,“你算给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那几袋饲料是剩下的,我免费搭给你啦。”

    “嘿嘿,支书,既然我帮了你的忙,那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邹树生一听,立马警觉起来,“我现在一瞧见你跟我笑我就害怕,我说你小子哪儿来那么多歪主意啊,咋就一个套一个套地等着我呢?”

    “哎呀,叔,也不是啥大忙,这牲口拉回去总得有个地方放吧,我家又没牲口棚!我就是想让怀礼叔再跑一趟,给我搭个牲口棚。”

    邹树生这才松了口气,“就这事儿?”

    “啊,就这事儿!”

    “好吧,回头我跟怀礼说说,让他得空就去。”

    ......

    三个人三头牲口,在回来的路上算得上大明星,凡是看见的人都得上前问两句,然后在他们离开之后又指指点点。

    回到家时,二伯肖坤水已经在院门口等着了,昨晚肖正平问大伯话时,他并没有回答,现在看来,他还是不忍心把肖正平就那样给晾着。

    肖坤水,是原先大队里三个饲养员的其中之一,对这几头牲口,他的感情并不比肖坤国少。

    当看见骡子和牛们出现在眼前时,他马上绕过肖正平,走到牲口面前,在每头牲口的脑袋上亲昵地抚一抚、摸一摸。

    “哎,树生是个好人,可不是个好饲养员,你看看这一个一个瘦的。平子,我跟你说啊,这牲口不比人,说什么一日三餐,你得把料备足实咯,让它们吃饱吃好,才有力气干活儿。”

    “二伯,我哪儿懂这些啊,干脆,你来帮我养得了,我给您开工资,咋样?”

    一边说着,肖正平三人一边将车给卸了,然后把三头牲口拴在院子里。

    肖坤水以为肖正平是在开玩笑,他的话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你别扯那些有的没的,牲口都牵回来了,你就得好好经管。这些牲口啊,你要拿它当回事儿,它就耐养,可你要不当回事儿,那可就娇贵着呢!”

    “二伯,我跟您说正经的。强强今年五岁了吧,明年就得上学了,我哥那个样,家里还有几张嘴,靠你那几亩烟,啥时候才能给强强攒足学费啊!您来我这儿呢,就帮着经管牲口、赶赶车,我一个月给您开个二十三十的,不就过来了吗?”

    肖坤水愣住了,盯着肖正平看了好大一会儿,“你认真的?”

    “啊,认真的!”

    “那我家烟地咋办?地都整出来了,眼看就得下烟苗。”

    “让我大伯去管呗,他要管不过来,就闲着,或者让二大妈撒点包谷豆子不就行了。”

    肖坤水听完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兴烟可是国家任务,咋能说不干就不干呢!”

    “哎呀,二伯,只要队里能交上足量的烟,你爱干啥就干啥,你看我,连地都给卖了,国家不是也没说啥!您就放心吧,国家也不想老百姓受穷。”

    显然,肖坤水动心了,不过还是有点犹豫不决,“还是不行,这事儿得跟你大伯商量,他说能行咱才能干。”

    “大伯那儿肯定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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