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哑巴本名戴正德,天生舌头发育不全,能听话能出声,就是发音不完整。

    戴正德老辈人就住在樟树垭,据说是逃荒上山的,从小到大跟队里人相处,就算发音不完整,也能凭借手势和一些浑浊的音调跟队里人沟通。

    戴雪梅把四人迎进屋,从他们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就能看出是来干啥的,所以进屋之后除了倒茶,她一直低着头。

    肖坤国简单跟戴正德寒暄两句,随后便进入正题。

    听到“定亲”两个字,肖正平和戴雪梅互相对视了一眼,而当戴雪梅接触到肖正平的眼神时,她的眼睛就像被吓坏了的青麂子,飞快地逃串开。

    大伯说完之后,肖正平便看见戴正德虽然全程带着笑脸,可是说出来的意思都是“高攀不起”、“丫头还小”、“丫头不懂事”之类的话。

    肖正平一听,心说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啊?不就是当初他在何永富面前说过的话吗?

    顿时,肖正平一阵面红耳赤,他这才想起来这两天他全在想戴雪梅咋样咋样,而完全忘了自己以前只是个街溜子,论起名声,还比不过人家呢!

    而现在,戴正德显然是不愿意把戴雪梅嫁个自己,为啥?不就是他看不上自己吗!

    肖坤国肖坤水自然也听出了戴正德话里的意思,一个劲儿地解释平子变了,现在手头还有钱,然后又许这样许那样,戴正德碍不过面子,最后扔下一句:“还得看闺女自个儿的意思。”

    一时间,除了肖正平不敢抬头之外,所有人的视线都瞄准戴雪梅。

    片刻沉默之后,戴雪梅红着脸点了点头。

    肖正平没能看见戴雪梅点头的样子,但是他从大伯二伯还有秀叶高兴地感叹声中判断出戴雪梅答应了。

    肖正平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向戴雪梅,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看着戴雪梅红着脸低着头的样子,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媳妇儿。

    戴正德面带着尴尬的笑脸,叹了口气后就吩咐雪梅做饭,肖秀叶立马上前挽住戴雪梅的胳膊,嚷嚷着要给雪梅姐打下手。

    肖正平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把饭吃完的,他只是记得自己走出戴家院子时,除了觉得尴尬之外,心里还带着一丝莫名的暖意。

    ......

    胡山川想不明白,他几乎一斤一两、一笔一笔给肖正平算过帐,虽然他没有参与过肖正平的买卖,但是肖正平每一次收来菌子,还有每一次去乡里卖菌子,他都认真留意过。

    在他看来,肖正平手里最多不超过两千块钱,即便加上炎婆娘那小子,也顶多不超过三千块。

    今年菌子的长势他一早就查看过,料到不会太好,如果肖正平把牲口钱还上,之后就会拿着那几百块钱坐吃山空。

    可是现在,他不仅开回来一辆小四轮,还把自己和陈金山叫去支书家,说是把牲口钱连本带利全都还上。

    胡山川对肖正平本人其实没啥意见,他就是憋着一股气,一股他常年坐着会计位置始终爬不上去的气,他觉得自己之所以爬不上去是因为肖坤山也就是肖正平他爹在从中作梗。

    不过,这还是次要的,他不想看着肖正平一点一点富起来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两年前他看见县城里好多地方都在修房子,而修房子除了砖头紧缺之外,木材也紧缺。

    胡山川悄悄问过,好多人都私自砍来自家的木头往外卖,价格还挺诱人。

    所以胡山川动了心思,开始寻思悄悄在队里购置山林,而无父无母的街溜子肖正平就是他的首要目标,其目的就是想变卖山林里的木材。

    当然,这一切除了胡山川两口子,没人知道。

    看着厚厚三沓钞票,不止是胡山川傻眼,邹树生和陈金山也惊得说不出话来。

    “支书,咱这就算是两清了哈,胡会计,我打的那条子呢,是不是该还给我啦?”

    胡山川想回话,可刚开口,就发现嗓子干涩得发不出声来,他只好清了清嗓子,才开始说话:“呃,对,条子,条子。你等等,条子在我抽屉里,我给你拿。”

    陈金山却盯着停在队部岔道口的小四轮问道:“你那两轮的才买回来多少天啊,这么快就换四轮啦?我说平子,你哪儿来那么多钱啊?”

    “嘿嘿,副支书,”肖正平答道,“那车可不是我的,是供销社的,人家只是借给我开,我负责给他们收山货。”

    “供销社?我咋没见过有这车?”邹树生不相信。

    “哎,不是乡里,也不是咱县里,是地区供销社。我供货的那个老板,就是地区供销社的,他见我收的山货多,就想跟我合作,他提供车子,我负责供货,就这么回事儿。”

    这时,胡山川已经找来条子,还给肖正平后问道:“可今年菌子长势不咋地啊,你架子车都收不满呢,还能把那大家伙收满?”

    “嘿嘿,胡会计挺细心嘛,还知道菌子长势不好。没错,咱们这山头今年不出菌子,我估摸着采不了几斤,所以我想去别的乡收。”

    “别的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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