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左右两侧点满了蜡烛,三班大臣按照品级依次站列,但在原本的宰相位置上,此刻却分出了三六九等。

    以前宰相、枢密相、计相虽都以宰相为尊,可大家都是中枢高级官员,便会站在差不多的地方。

    也就是中枢高官站在百官前面,接着就是三省、六部、御史台、三衙、九寺、六监等中坚官员,最下排会有大量御史、谏官之类七八品言官。

    这样就形成了高、中、低三个以官员品阶职务为分水岭的区域,从而划定官员地位。

    但如今原本的宰相却超然于枢相与计相之前,就连地位本该在枢相和计相之后的户部尚书与权知开封府,都站在了里面,地位比他们还要高。

    因为最前面的几人,便是政制院。

    也就是说,如今朝堂上的格局政制院超脱于百官之上,比原来的宰相地位还要高,连政事堂、三司以及枢密院都要听从他们管辖。

    赵骏打着哈欠站在吕夷简前面,他觉得早朝这个东西越来越形式化了,以后看能不能取消掉。

    “陛下到!”

    王守忠从垂拱殿后殿走出来,高喝一声。

    门外两侧卷帘官将帘门拉住,赵祯穿着红色宋朝天子袍服,从里面走了出去。

    “参见陛下!”

    百官举起手中的圭板,双手捧住,弯腰行礼。

    “免礼!”

    赵祯挥了挥手。

    “谢陛下!”

    百官们平身。

    殿头官喝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吕夷简第一个站出来说道:“陛下,比诏淮南民饥,有以男女雇奴者,官为赎还之。今民间不敢雇佣人,而贫者或无自存,望听其便。”

    赵祯听了后看向赵骏,赵骏只是面沉如水地点点头,他就说道:“那就如此吧。”

    “三司诸子司多于远年帐案内搜寻名件,直行指挥,下诸州根逐磨勘,年月深远,案籍不全,勾追照验,颇成烦扰。”

    王随说道。

    “该当如何处之?”

    “可自今不得复然,违者仰逐州府将所行文字实封进纳。如州府自敢接便行遣,即委转运司、提点刑狱司觉察以闻。”

    “善。”

    应承了这件事后,王曾又站出来道:“陛下,杭州大风,江潮溢岸高六尺,坏堤千馀丈,应该如何为之?”

    “往常是怎么做的?”

    赵祯问。

    “一般是遣中使致祭。”

    王曾回答道。

    赵骏就说道:“祭祀无用,修筑堤坝才是正事。”

    “那就依照宋国公所言。”

    赵祯说道。

    这话出来后下面群臣略微骚动,古代敬畏鬼神,常有祭祀之风,赵骏居然说祭祀无用?

    不过因赵骏在朝中党羽众多,支持者有宰相集团、新政集团,最近又加上了枢密副使王德用以及新任的三司副使李迪。

    王德用不说,李迪作为两朝宰相,曾经在朝中地位堪比吕夷简,党羽同样诸多,他的支持让赵骏如虎添翼。

    因此以往早朝多有弹劾赵骏者,但现在基本上已寥寥无几,所有人都缄默其口,不再对他发动攻势。

    接着就是按照往常惯例一下,说的是全国各地发生的事情,主要是各地天灾、西北与河北军政、还有全国粮草调配、新出现的民乱以及漕运经济之类。

    反倒是开封府和皇城司的行动无人提及。

    等三司那边汇报了最近几日各地的秋赋情况之后,御史中丞范讽终于忍不住了,拱手出来说道:“官家,最近开封府这事为何不议?”

    赵祯就问道:“开封府又发生何事了?”

    范讽说道:“皇城司与开封府涌入汴梁地下,四处搜捕亡命之徒。”

    “嗯?”

    赵骏扭过头,面色不善地看向范讽道:“怎么,这事不应该做吗?汴梁地下有如此多的凶徒,祸害的百姓上万,你们是不是还觉得很骄傲?”

    吕夷简王曾等人脸色就微变。

    他们昨天就被赵骏带去了安置受害者的地方去看了,美名其曰作为大宋帝国宰相,要时刻关心百姓,爱护百姓。

    实际上到了地方就给他们一顿劈头盖脸地臭骂,看到那些人间地狱般的惨状,他们实在是抬不起头来。

    如果这些事情发生在别的区域,他们还可以借口说天高皇帝远,古代生产力和科技落后,他们也没什么办法。

    可这些事情就发生在汴梁,天子脚下,首善之地,那不是狠狠地打他们脸吗?

    所以今天早朝大家很默契地没有提这件事情,就是怕赵骏直接在垂拱殿发飙,弄得他们乃至于赵祯都下不来台。

    没想到被范讽提了出来。

    范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就一头雾水地说道:“这事自然是应该做的,只是既然已经清扫了地下,是不是也该在早朝说说,诸多受害者安置,凶徒判罚惩处,这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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