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安既然已经认罪,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不懂大秦帝国的运转机制,便问蒙毅、就低两人。

    蒙毅道:“按规定,现在只好转交廷尉署定罪。”

    “像荀安这种情形,会判什么刑?”

    “削去官爵,砍下双手,全家流放。”啊!我没想到改个档案资料,会判这么重。

    “但荀安不肯开口出同伴,现在能不能用刑逼供。”

    “还不能,得等到廷尉署削去荀安的爵位,方能上刑。”

    我转念一想,若是荀安猜到自己将会双手被砍,全家流放,估计用刑也未必能逼问出什么线索。

    蒙毅彷佛看出我在想什么,道:“审讯之法,攻心为上。倘若荀安能供出一、两个同伙,可减罪。”

    “能减多少?”

    “削官爵,砍一只手即可,不必流放。”

    “倘若荀安能够供出三个同伙,且其中一蓉位不在他之下,可免罪。反过来,要是我一言不合就上刑,被记录在案。荀安要是不服,提出复查,我也会被弹劾的。”

    “被记录在案?莫非审讯时还有他人在场?”

    “那我审讯荀安时,有三人在旁记录,你记不记得。”

    “嗯,是有点印象。”

    “那三人便是御史府的人,是御史大夫冯劫的手下。他们只管记录,不干涉审讯。”

    哦,原来审讯一个下卿,这么复杂。

    可是,我们没有想到,将荀安移交廷尉署的第二,他就自杀了。廷尉署还来不及给他定罪。听,荀安是趁着狱卒不注意,用尽全身力气,一头撞在墙上,当场死亡。

    我没想到,荀安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人,一个始终在笑的人,骨子里居然如此刚烈。

    我和蒙毅在察看荀安尸体时,我心里颤了一下。他嘴角还在笑,仿佛一切都已经解脱了。

    荀安一死,我们的线索便只剩下搜查到的这些东西。在一间很大的房子里面,从荀安家搜查出来的东西,已经分类放好,分别有人在仔细查看。我陪着蒙毅进来,随意逛逛。

    “这个,也算是线索吗?”我随手拿起一件红色亵衣,问旁边的人。

    “是的,徐福记先生。”红色亵衣上还残留着一点香味,我叹了口气,放了回去。

    又走到一处,我拿起一样东西,问道:“这也是线索,对吧?”

    “是的,徐先生。”很明显,我手中这样东西是荀安生前用过的夜壶。我突然觉得,明网这帮人其实有点无聊。

    蒙毅笑了笑,向我解释道:“其实也不能怪他们,为了不漏掉任何蛛丝马迹,原则上都会多拿一点物证。如是查明无罪,这些东西也会归还原主的。”

    “那现在荀安已经死了,这些东西怎么办?”

    “荀安虽死,但已被认定为畏罪自杀,免官削爵。其家产充公,这些东西不值钱,大多会被扔掉。只是其家人可以不必流放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和蒙毅每隔一,就会过来转一转。偶尔,我还会看见,明网的人把搜查到的红色亵衣、夜壶之类物品,放到鼻子下嗅一嗅。

    我不禁暗中讥笑,明网这帮人虽然极其认真,但也极其刻板。搜查的东西虽多,但有价值的寥寥无几,追查原赵国探子的事,好像已经走到了死胡同。

    在这段时间里,咸阳城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尉缭,那个披着长长白发的尉缭死了,病死的。听嬴政很伤心,为他举办了盛大的葬礼。

    蒙毅去参加葬礼了,我没有去。回来后,蒙毅的脸色很难看,喊我去府中一间密室。

    密室里,放着荀安生前可能最有价值的东西——他的日记。这些东西,蒙毅已经看过几遍了,这次让我也看看。

    地下铺着一地的竹筒,按照上面的记载时间依序排开。我边走边看。现在,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文盲少年。竹筒上的字,我绝大部分都可以看得懂。

    “丙子年二月十一,晴。我终于当上了吏史令。”那堆竹简里记载的是荀安刚升迁的事。

    “丁丑年三月,怡红院来了一个姑娘,叫夏梦,很像你啊,胜模”

    “四月,我今又找她了,她身上有着和你一样的味道——羊膻味。”

    “五月,胜男,你知道吗,她的腋下闻起来更香,让我疑是故人来。”

    那堆竹简里记载的是,荀安在怡红院里的所见所闻。从日记的点滴中,不难看出荀安其实是个变态。

    日记中的胜男,应该是荀安在故乡的初恋,一个有着浓厚羊膻味的女孩,或者是女人。由于种种原因,荀安和胜男分开了,从此再也不见,也无法书信联系,怕泄密。

    于是,这位吏史令大人挖了一个地下暗室,常常在下面写日记,记叙自己的生活,假装和胜男在对话。我不禁开始有了兴趣,开始翻阅下一层的竹简。

    看着看着,我居然有了反应,面红耳赤起来。因为,后面的日记,荀安用细腻的文字,详细地记载了,他如何在床上,大喊着胜男的名字,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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