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强打精神,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夜里有时在农户的柴房借宿一晚,有时在树上凑合一下。

    从益州到咸鱼山庄,有两千多里路,我们六就赶回来了。三人九马都瘦成了细狗。

    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山庄还没有被战火波及。

    回到家的当,我突然病倒了,持续高烧三不退。到邻四中午,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中,我变成了一条泥鳅,在快干涸的河床中钻来钻去。

    虽然我们泥鳅比较耐旱,但这公不作美,日日暴晒,好多鱼虾都已经被晒熟了。

    再不下雨,我们泥鳅也顶不住了,马上要变成泥干。

    在淤泥中,我和其他泥鳅伙伴一见面,不再像以前那样,问今你吃了吗,而是问今你喝了吗。

    要是遇上的是男泥鳅,我会情不自禁地上前主动啵一口。

    到了这个地步,连口水都是珍稀资源。虽然彼此之间的口水变得很黏。黏到可以拉出丝来的那种。

    连着好几,太阳继续无情地照耀河床。我也懒得动弹了,又饿又渴,看见自己尾巴都想一口咬下去。

    就在绝望之际,空终于降下大雨。那一刻,我突然也醒了,全身的汗都冒出来,高烧突然就退了。

    身体虽然一好转,但外面的局势却一的恶化。

    十月廿三,西河郡也被刘武周的大军攻占下来了。

    而西河郡的中心城——长宁离我们咸鱼山庄不过一个多时的马程。

    幸好,刘武周的主力只在长宁城待了一,就离开了。

    十月廿五,一股四十多骑的部队来到我们咸鱼山庄,自称是雄的手下。雄就是刘武周的自称。

    我父亲虽然对他们很客气,但却断然拒绝他们的要求。

    他们要求我们咸鱼山庄,定期向雄供粮、供布、供钱,相当于交保护费。

    我父亲在大厅展示了自己的武功,然后很有礼貌地告诉他们,“要钱、要粮、要布都没有,只有命一条”。

    领头的将领笑了笑,就率众离开了。

    虽然我们咸鱼宗不差钱,但资敌的事不能做。我们既然接受李渊的封赏,那么自然视刘武周为敌人。

    这支股骑兵一走,父亲就立刻召集山庄所有人,宣布进入备战倒计时阶段。

    因为敌人随时可能会对我们山庄发动进攻。所以,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了。

    有的在磨刀擦枪,有的在检查弓箭,有的在准备物资。临时抱佛脚,总比不抱好。

    三十现在越来越善解人意了。它彷佛嗅到了战争的气味,开始不安地嚎叫,在山庄中乱窜。

    可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当傍晚,三十突然带着她的孩子们,跑到后山去。

    这几年来,三十一直在生崽,从未停过。它到底生了多少狼崽,已经不可数。

    因为,三十的孩子长大后,都陆续离开了山庄,朝后面连绵的群山走去。现在跟在它身边的狼崽是刚生不久的。

    我练功回来,听到何文兰起这事,起初并不在意。但见它很晚都没有回来,便与何文兰去后山呼唤三十。

    在群山之中,我彷佛听见远处传来狼嗥,但不知道是不是三十的声音。

    在后山待了很久,迟迟不见三十回来。实在太晚了,我们便回去了。

    三十的异常,让我心里隐隐不安。

    虽然它有时也会离开山庄一段时间,但只要我回来,它肯定就会陪伴在我身边。

    像呼唤它也没有回应的事情,还是头一次,但山庄的危机迫在眉睫,我已无暇去找它了。

    根据情报,刘武周留在晋阳城及周边的兵力大概有三千余人。而我们咸鱼山庄可投入战斗的男丁仅仅有百余人。

    从数量来看,敌人是有碾压性优势的。但我们也有地理优势。

    我们的山庄依山而建,从山上俯视,是个四四方方的正方形。

    由于地势的原因,除了正门和侧门,其他两边是无法进攻的。

    通往侧门的山路非常狭窄、陡峭,只需几个人从上面推动大圆石,就可以达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效果。

    基本上,敌人从侧门进攻的可能性极。所以只要我们守住正门,就可以守住山庄。

    还有,我们庄中男丁个个都习武,平均战斗力比一般士兵要强不少。

    再不济,我们也有后路可退。

    山庄后面就是连绵的群山。如果山庄守不住,就藏身于群山之郑

    十月廿九,敌军真的来了。那清晨,我们的探子骑马上山,大概有两千军士,正朝山庄的方向而来。

    父亲和我们几人急忙登到高处远眺。

    很快,一支队伍出现在山脚下不远,大概有三百余人是骑兵,剩下千余人是步兵。

    “师父,他们当中有突厥人。咦,还有僧侣。”

    梅超疯的视力比我们都好,在很远的距离下,可以通过服饰大致辨认出有突厥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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