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北风刮过枫城平原,在一个夜晚逼近了大李庄。

    青杏给娘的炕里填满枯叶和麦草,怕娘晚上睡觉冻着。

    她回到自己的屋子,在炕上抓紧做着针线活。

    拉电的水泥杆已栽到了大李庄的前头,再有几天大李庄就可以通电了。

    到时,就不用在这煤油灯下做针线,要是明年庄稼好,存了钱,青杏想着也要买台电视机。

    “吱呀——”

    她听到篱笆门响了一下,随即听到顶门的木棒掉在了地上。

    心想风可真大,看这天气,是要下雪的征兆。

    青杏下了炕,撑着油灯想去外面看看,开了门,差点和一个黑影撞上。

    “谁?”

    “我——不认得了吗?”

    男人回答一声已闪进了屋内。

    “你来做什么,这么晚了?”

    青杏害怕起来,看到男人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胸脯。

    “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外面风大,可真冷。”

    男人说着将手伸进炕上的被子,侧下了身子卧在了炕上。

    “你回去吧,夜深人静,别人看到不好。”

    青杏往后退到了门边,神情严肃。

    “夜深人静更好,这么冷,炕上才舒服。”

    男人得寸进尺,根本没有把青杏的话放在心里。

    “这样不好,你快回去,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

    青杏义正言辞。

    “你是哪种女人?——你不就是想我的女人吗?要不是当年我娘阻挠,我们早做了夫妻。”

    男人起身,黑影罩住了青杏。

    “你快走——快走!”

    青杏的心快要蹦出胸口,声音颤抖着大了起来。

    然而晚了,男人一把抱住了她,紧紧地。

    青杏拼命挣扎,又抓又咬,声音尖利而悲凄。

    娘就在隔壁,但娘的耳朵背得听不到夜里的响动。

    北风在屋外呼啸而过,青杏听到了风声,她在恐惧中保持着清醒。

    她咬住了男人的舌头。

    男人胳膊肘抵住了她的脖子。

    然后是手。

    死死的......

    ......

    青杏的娘第二天下了炕。

    院外落了一层白雪,青白地映着暗紫的晨曦。

    她看看西墙边的厨房,没有闺女的身影,每天这个时候青杏都烧火做饭了,院子里总是飘着诱人的饭香。

    她以为闺女生了病或者出门去挑水。

    推开闺女的房门进去,炕上躺着不着一缕的青杏,直挺挺没有了呼吸。

    ——青杏死了!

    她是被人掐死的。

    是先糟蹋了被掐死还是掐死后再被糟蹋的,不得而知。

    乔荞最先听到了青杏娘的哭喊,她正揉面准备蒸馍。

    她冲进青杏家的院子,跑进屋子,看到了青杏的娘趴在炕头上,抓着青杏已经冰冷的手哭得肝肠寸断!

    乔荞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炕上的青杏没有了声息。

    她抱住了青杏,将她贴在胸口,怕她冷,又盖上被子。

    炕还热着,但青杏却是冷的,她的脸上有着淤青和伤痕,她的身子明显是被禽兽撕扯过.....

    巨大的愤怒和悲伤让乔荞都流不出了眼泪。

    她摸着青杏的脸庞,再摸到了她的手——青杏手腕上的那只虾须银镯不见了——那只和她一模一样的手镯——青杏亲自戴在她和自己手腕上的手镯!

    ——不见了!

    屋外传来了村民们的脚步声。

    乔荞听到了人们挤在门口和窗户上的窃窃私语。

    人们唏嘘着青杏的遭遇,喟叹着她的命运——是啊,可怜的青杏,从小残疾,现在刚刚焕发新颜,却遭了男人的毒手!

    乔荞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罪魁祸首其实是自己,要不是她给青杏美容,要不是她给青杏变美,要不是她给青杏改变丑陋的命运,她怎么会遭此不测!

    都怪她,都怪她,都怪她啊!

    乔荞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滴在了青杏的脸上,却唤不醒青杏的生命。

    “虾须手镯,定是被禽兽虏去了,顺手牵羊,或者害命图财......都有可能!”

    乔荞的心在自责中不能平静,不管这个男人是谁,她一定将他千刀万剐!

    不!千刀万剐还不够!要一刀刀凌迟他,要剥了他的皮,喝了他的血,要剖出他的心肝、要割掉他的命根子喂狗吃!

    如此,才算报了惨死的青杏的仇!

    公安随后赶到,警车附近围满了人。

    警犬机灵地嗅了又嗅,警察谨慎地前后查寻。

    村里的几个上过青杏家的老光棍被传到乡上,再传到县里,审讯过后放回家中。

    然后是另外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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