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入斗依言行去,才穿过林子,便听见长坡后砰砰声大作,有人在激斗。

    攀上坡顶,只见孙、施二人以二对一,正同一个儒生打扮的人交手。

    那儒生三十几岁,身材欣长,颇具器宇,正是师兄林大业。

    米入斗高呼道:“师兄,我来帮你。”直冲上去。

    忽的青光一闪,一把长剑递到眼前。转头一瞧,却是古平国。

    米入斗道:“你拦我干什么?”

    古平国道:“你插得上手吗?你瞧这里一个个的功夫,哪个不高过你一大截,又有谁上去帮忙了?”向旁边指指点点。

    米入斗顺着他的手臂一望,见十几名黄衣道士持剑而立,将三江帮百余帮众逼在一旁。

    这些帮众大半身上带伤,一个个哆哆嗦嗦,显然吓得不轻。

    巩二爷和海盐帮众人却站在另一边观战。

    米入斗记得其中数名道士的名号,道:“清汉、清淮、清渭……啊,承二十八宿全都来啦?”

    承观出家弟子,依着道、德、清、静四字排校

    德道人门下二十八位出家弟子,皆为“清”字辈,号称二十八宿。

    林大业身为俗家弟子,又最晚入门,却得掌承观门户,可见师父同二十八位师兄,于他寄予厚望。

    古平国道:“对付三江帮的虾兵蟹将,二十八宿也不用全来。清汉师伯,那咱们下山后,上官师叔放心不下,便去承观找我师父。

    我师父多精明,一听师叔起那江湖消息,就知道是假的。他原本不想理会,可又不放心咱们,便带着人赶过来了。”

    米入斗道:“上官师妹也来了吗?”

    古平国道:“她病体未愈,我师父怎么舍得带她一起来?对了,闻平邦呢?师父听你落水,让他去寻你,怎么没一起回来?”

    米入斗便将自己落水后,被黄若救起等等经过,几句话了。

    古平国听得那“毛猴子”乃是一名少女所扮,口中啧啧称奇:“怪不得他没回来,这会儿准是在找乐子呢。

    你子方才跌下去,倒是一逃了之。那两个活阎王没地方撒火,便要大开杀戒。幸好我师父赶过来了。

    那枣核脑袋一见,还以为他是来追究自己的,吓得尿了裤子。”

    米入斗望过去,果然见巩二爷两条裤管湿漉漉的,却丝毫不阻他岔开一双短腿,神采奕奕地给林大业站脚助威。

    古平国接着道:“我师父瞧巩二爷吓坏了,便好言安抚,素闻他仗义疏财,定然不会做下这等恶事。

    这是客套话,意思就是凭你姓巩的,哪有那个能耐害得了上官师祖?巩二爷千恩万谢,可孙、施两个阎王就是不信,死活吃定了他。”

    米入斗道:“两个狗东西欺人太甚!”

    古平国道:“我瞧他俩是想借机把海盐帮挑了,收了他们的财路。两边得不对付,就打了起来。他们手下那群兔崽子,被咱们十几人一顿砍瓜切菜,打倒了不少。”

    古平国一抬手,得意洋洋地指着一人,道:“瞧见那个把脚丫子扛在肩膀上的了吗?”

    米入斗见那人面色惨白,左腿齐膝断了大半,反折上来,在胸前抱着。伤处支楞着白花花的骨茬,大腿上扎着一条绳子止血。

    米入斗点点头,又听古平国道:“这人自报名号,是三江帮烂银堂的头头,三两招便被我砍断了腿。

    总算我记得师父的教诲,做人留一线,这条腿没全给他弄断,还连着那么一层皮儿。”

    米入斗道:“嘿嘿,你倒懂得做人。”

    古平国道:“那红脸阎王见手下不中用,要和我师父单挑。黑脸阎王借口没趁手的家伙,要两个一起上。我师父又怎会怕了他们?便答应下来。

    方才你那么愣头愣脑地一冲,这两个阎王要是趁机怪他话不算,不守江湖规矩,那岂不坏了事!”

    米入斗道:“你拦得对。”

    凝目向场中三人瞧去,但见孙铜掌掌心里红光大盛,施铁掌的手掌却犹如墨染一般。

    四只手掌如犹如红、黑两对大蝴蝶,上下翻飞,丝毫不避剑刃,将林大业身前要害,尽数笼住。

    林大业长剑疾舞,剑光如一条条灵蛇,在周身绕动,将门户守得甚是严密。

    米入斗虽不擅剑法,但也瞧出林大业的剑招全取守势,心下隐隐担忧,忍不住问古平国:“掌门怎么只守不攻?”

    古平国道:“我师父常的话,你不记得了吗?”

    米入斗道:“林师兄常什么?”

    古平国道:“他,武林中人最看重的便是面子。切磋武艺的时候,要给对方留些余地,别伤了他面子,便可少结不少冤家。

    掌门要是三招两式就把这两个老鬼打发了,他们怎么下得来台?

    因此怎么着,也得先让个几十招,然后地给个教训,嘴上却要把对方夸上几句,再一声承让。这是做饶道理,谅你也不懂。”

    话间,林大业利剑一挺,从二饶掌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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