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若笑道:“你这人好奇怪,黄姑娘怎么姓黄?那还用问吗,自然是因为我爹爹姓黄。”

    忽的神色一黯。

    米入斗却没留意,吁出一口气,道:“那就好。”

    黄若道:“为什么我爹爹姓黄就好?难道姓白、姓朱便不好了吗?”

    米入斗道:“我师兄误会你是那大魔头的……同伙。”

    黄若道:“他自己才是大魔头呢!杀人不眨眼、以大欺。那在林子里,他便连发飞镖,差点就要了我的命。”

    米入斗道:“我师兄侠胆仁心,那飞镖的尖儿是折弯聊。”

    黄若道:“哼,你和他师兄师弟,自然臭味相投,要给他好话。”

    向旁边努努嘴,道:“他这次打我的两镖,我还留着一枚,你自己瞧瞧。”

    米入斗见那镖尖锋锐异常,识得是本门的燕尾镖。

    黄若讥讽道:“你不会又要,哎呦,我师兄仓促出手,忘了把镖尖折弯。

    这腿伤也没什么,就算最后要了你一条命,那也不是他故意要杀你,还请姑娘多多担待。”

    米入斗被她一顿抢白,默然无语。隔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道:

    “我去找些吃的。”

    他站在洞口,拉住垂下的藤蔓拽了拽,见那藤蔓吃得住自己的分量,才手足并用地向上攀去。

    忽的脚下一空,一块大石被他踏落,“轰”的一声摔在崖下。

    黄若惊道:“你心啊!”

    米入斗道:“我没事!”一条腿垂在洞口蹬了几下,才重又寻到落脚的地方。

    要多笨拙,便有多笨拙。

    黄若 “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米入斗的脸红到了脖子根,攀上崖头,匆匆向山里跑去。

    转了半晌,遇到一只野鸡,锲而不舍地追出数里,把那野鸡追得疲了,才一把捉住。在溪水中洗剥干净,提了回来。

    烤肉一事他倒颇为擅长,先拣了杂菌什草,将那野鸡腔子塞得满满的,再裹上一层湿泥巴,丢进火堆里。

    过了个把时辰,拨开余烬,敲碎泥壳,那鸡烤得外焦里嫩,香气直喷出来。

    黄若只吃了几口,连声称赞,道:

    “那个大魔头倒言而有信,找个厨子来照顾我,便找了你这个如假包换的厨子来。”

    米入斗心头一塞,默默地啃了一口鸡肉,竟什么也咽不下去。

    想起自己年过二十,却文不成、武不就,一无所长,心下一片怅然。

    黄若见他闷闷不乐,知道自己无意间触动了他的心事,想要哄他开心,道:

    “米大哥,你这鸡烤得真好,有名字没有?”

    米入斗道:“这烤鸡的法子,是一个花子教我的,就叫花子鸡好了。”

    黄若举着一只鸡翅,道:“花子鸡多难听,这是九华派米大侠烤出来的。不如叫好汉鸡、英雄翅。”

    米入斗脸一沉,道:“什么英雄好汉,我哪配!”

    黄若吐吐舌头,道:“好啦,是妹的不是。”

    岔开话题:“教给你烤鸡的那个花子,身上有口袋吗?是丐帮的吗?”

    米入斗道:“我那时还,不知道什么丐帮。底下花子多了,也不都是丐帮的。

    那家里揭不开锅,我跑到村口挖草根吃,正遇见他饿着肚子讨饭,便合计着偷点吃的。

    他把地保家的肥婆娘引开,我去偷了一只鸡出来。就这么烤着吃了。”

    黄若笑道:“你和花子混在一起偷鸡,你爹娘不管你吗?”

    米入斗黯然道:“他们早死啦。我还没从娘肚子里钻出来,爹便被牛顶进井里淹死了。

    我娘给我取名米入斗,便是‘家中常有米入斗’的意思,这样我们娘俩就不会饿肚子啦。”

    他低垂着头,接着道:“我会捉老鼠那年,好像是四岁还是五岁,庄稼歉收,我娘……冬没熬过去。”

    黄若轻轻“啊”了一声,既同情、又难过,柔声道:“原来你也是个从没爹管、没娘疼的孩子。”

    米入斗道:“我接着刚才偷鸡的事儿。那地保知道后,把我赶出了村子。

    后来我又被辽人给掳了去,帮他们修城。每要搬许多石头,挨许多鞭子。”

    黄若道:“无怪你那么恨辽人,一听到那五个使箭的是辽国走狗,也不管打不打得过,便上去打。

    那你怎么又成九华派的啦?”

    米入斗道:“我后来悄悄跑了,逃回大宋。遇到了师父,他见我可怜,便收我做徒弟。”

    黄若捏起一根鸡骨头,轻轻在地上划拉着,道:

    “我爹妈也早就没了。我记得时候家里大得很,有许多人,许多间屋子。

    还有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有座假山,假山下面有个洞。我最爱躲在那里了,等着妈妈来找……”

    米入斗道:“那你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姐了。”

    黄若道:“这些没用的我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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