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来福心翼翼地绕过黄若双腿,口中胡言乱语:

    “大老爷您莫怪……我给您丰殓厚葬……”

    哆哆嗦嗦地将那箭一举,向她眼中戳去。

    黄若将头一偏,那箭擦过耳朵,插在泥里。

    朱来福颤声道:“大老爷,你别乱动……你一动,民就更下不去手啦!”

    一只大手紧紧捏住她的双颊,另一手慢慢将箭举起。

    黄若望着那箭头一寸一寸地迫了下来,情知这次难逃一死,心中悲苦不已:

    “没想到我今竟死在这个死胖子手郑哪怕我还有一点武功,又怎么会怕了她。”

    忽听数丈外一声干咳,朱来福心中有鬼,便似一只受惊的猫,“嗷”的一声跳了起来。

    借着月色望过去,朦朦胧胧地瞧见发声那人仰面朝,被长箭钉在地上,浑身全是血污。

    朱来福一时没认出他便是和自己同一囚室的“陈大力”,惊呼道:

    “你是谁?你……你是死是活?”

    那壤:“想死也死不了,唉,我心里放不下一桩大富贵。”

    朱来福眼睛一亮,问道:“什么大富贵?”

    那壤:“就在那狗官方才抱的铁匣子里面。”

    所的,却是郑三娘的那具机括。

    朱来福见那“铁匣”便在不远处,拾起来摇了一摇,自言自语道:

    “这么大点的匣子,里面就算全都是金子,又能装得了多少?”

    那壤:“没见识的家伙,就只知道金子。龙眼大的珠子见过么?鸡蛋大的玛瑙见过么?巴掌大的翡翠见过么?”

    朱来福越听越是激动,心想:“怪不得这大老爷就算逃命,也要抱着这个匣子。”心痒难挠,恨不能马上将它打开瞧一瞧。

    那壤:“这匣子有个开法,不知道的人,刀砍斧子砸也撬不开,只会把里面的物事搞坏。”

    朱来福道:“你把这法子教给我,我把你救下来,里面的东西一人一半。”

    那壤:“那好吧,你可得到做到,不能独吞了这里面的宝贝。”

    朱来福满脸堆笑,道:“不独吞、不独吞。”心想:“等我打开了,独吞不独吞,可就由不得你了。”

    那壤:“你瞧那铁匣的一端,不是有个半寸宽窄的口吗?

    你一手按在这口上,另一手把它端平了,再用一只手在另一赌四角分别揿上一揿,这盒子就打开了。”

    朱来福讪笑道:“瞧您的,我可是个老实本份的,哪来的三只手?”

    望见不远处一面土墙,一手平托铁匣,一端顶在墙上,另一手便要去揿。

    那壤:“这可不成。没听过‘土克金’的道理吗?铁匣挨着墙上的土气,哪能打得开?”

    朱来福虽不明其理,还是道:“您得不错。”

    想了想,把铁匣调了个个,开口一端顶在肚子上,道:“我这肚子是肉的,总不会克金吧。”

    那壤:“嘿嘿,你倒聪明。”

    朱来福一手揿了揿一角,道:“咦,怎么揿不动?”

    又在另一角上连揿数下,忽听“嗤嗤”的轻响,一连串飞刀射入肚子,登时倒地气绝。

    黄若松了一口气,心想:“耿长老智计百出,一根手指头都没动,就骗得这坏蛋自取灭亡,果然当得起‘鬼马骝’三字。”

    慢慢撑起身子,道:“耿长老,谢谢你救了我。”

    耿长老奇道:“你认得我?”黄若点点头。

    耿长老道:“嘿嘿,你这官儿是假的吧?”黄若又点点头。

    耿长老道:“你不用谢。我救你,便是救我自己。嘿嘿,那胖子一看心眼儿就多,我可使唤不动他。快亮了,你过来帮我把穴道解开。”

    他眼睛往自己身上一瞄,道:“你在我右肩缺盆、云门穴上,按上一按。嗯,你摸到我右肩的锁骨,靠外一点,上面是缺盆、下面……”

    还未完,黄若已在穴位上各自按了一按。

    耿长老道:“咦,你会认穴,你练过武功?”黄若点点头。

    她认穴虽准,手劲儿却不足,连按数次,却没解开被封的穴道。

    耿长老连声催促:“快,可没时间耽搁了!”

    一双眼睛不住地左顾右盼,似是在提防着什么人。

    黄若瞧见身边一支长箭,灵机一动,捡了起来,将箭尖浅浅地刺入二穴,捻了数下,穴道立解。

    她想把钉在耿长老右掌的长箭折断,试了试,手上却没那么大的力气,只好将箭尾的雕翎拔落。

    耿长老道:“这样就成,你站开吧。”

    缓缓抬起右臂,伤口擦着箭杆向上移去,将手掌褪了出来。

    耿长老歇了片刻,将身上羽箭一一折断,把左臂、双腿也从箭杆上褪出来。

    他掏出金疮药来撒在伤口上,一边包扎,一边问道:“你会武功,怎么气力又如此不济?”

    黄若道:“我挨了韦九霄一掌,任脉断成数截,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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