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若离对岸还差了丈许,绳套忽的往下一坠。她牢牢抓住绳索,向崖壁飞荡。

    一片黑黝黝的崖壁扑面而来,猛然间额角一痛,脑中一片迷糊。却仍握紧绳子不放。

    恍惚中只觉绳索一动,拉着她的身子向上升起。接着腕子一紧,已被一只柔软的手握住,身子猛地一腾,被人平放在地上。她手中兀自紧紧抓住那根绳子,丝毫不敢松劲。

    只听得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耳边道:“黄妹妹,我救到你啦。”声音满是悲牵

    睁眼一瞧,见面前一张哀伤满溢的脸,正是上官屏。晶亮的泪水在一双大眼中滚来滚去。

    黄若一颗心忽的一沉,道:“米大哥呢?”

    上官屏抿了抿嘴唇,道:“他……他落下去啦。”睫毛一颤,泪滴滚落脸颊。

    黄若脑中忽的一片空白,骂道:“傻子,大傻子,我叫你不要去逞能,你怎么总是不听。”泪光朦胧中,那个坚实的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

    她一翻身,将头探出崖边,只见那深壑中黑沉沉的一片,竟不知有多深,这一下摔下去,哪里还有命在?

    黄若心有不甘,向下喊道:“米大哥,米大哥……”忽觉头顶劲风凌厉,一枚石子疾飞而来。她身子一滚,堪堪躲过。那石子打在崖头,撞得粉碎。

    接着又听“啊”的一声,一个参客头上正中一枚,砸出一个深洞,鲜血咕嘟嘟地冒了出来,立时毙命。

    上官屏道:“老怪物飞石功夫厉害,咱们快走!”

    阿萨背起黄若,几人向西逃去。上官屏抢过一把单刀,走在最后,将郑百魔射来的石子一一劈落。

    一行人唯恐敌人追来,哪里敢停步,一口气奔出几个山头,才坐下来稍稍歇息。

    上官屏帮着黄若包扎了伤口。那参客折来两条粗枝,将外衣撕成布条,绑在上面,做了一副担架,将黄若扶到上面。

    两个女真人却各在手臂上划晾口子,一左一右地跑了出去,不时以手蘸着鲜血,在两旁的草叶树干上涂抹,行出百余丈远,才又原路折回。

    豹子嗅觉敏锐,在密林中循着味道追踪几人易如反掌。因此二人布下这个疑阵,用血腥味将豹子诱到它处。虽则最终众人行踪仍不免为豹子发现,却也能耽搁些时刻。

    歇了一会儿,群豹吼叫声又隐隐传来,几人忙抬着黄若上路。

    上官屏忽的停下来,用刀尖在一个树桩上几下勾画,刻下一只燕子,翅膀舒展,双尾岔开。

    那参客问道:“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上官屏喃喃道:“师兄……他要想找咱们,便能顺着这标记找来。”

    黄若心里好一阵酸楚,眼眶儿也红了,想着:“上官姐姐心里,可也在乎米大哥得很啊。”

    那参客道:“姑娘,人死……也不用太难过了。你刻下这个,不怕被那老怪物瞧见,跟上来么?”

    上官屏眉尖轻轻一颤,道:“这是我们九华派的记号,左翅尖儿指引方向。师兄和我从便用这个做游戏,一个刻好藏起来、一个便去找,他是不会忘聊。

    这燕子双翅、双尾,连张着的嘴儿,一共六个尖儿,指着六个方向,外人又怎会知道是哪一个?”

    黄若心想:“她和米大哥青梅竹马,一定还有好多好多我不知道的秘密。”心底忽的泛起起一股难以言状的滋味。

    众人向西行去,豹吼声若即若离,一路远远地缀着。

    黄昏时分,眼前现出一条河。猎人阿萨面露喜色,哇啦啦了一句什么,那参客道:“过了这条河,豹子便再也嗅不到咱们的味道啦。”

    一行人趟入河水,向上游行了数里。色渐渐暗下来,阿萨却不过河,又领着众人折回岸上,往密林中行去。豹吼声渐远渐低,豹群似是往河对岸追了下去。

    阿萨路径极熟,在这棵树上一摸,往那块石上一探,带着一行人七扭八转,摸黑行了一夜。

    第二日又接连跨过两条河,走了几个时辰,一昼夜想来已赶出百余里路,豹群早已被甩得踪影皆无。二女心情悲痛,这一路上,谁也不愿多话。

    日头偏西,眼前林木渐稀,不时能瞧见些树桩、兽夹等人迹。阿萨面露喜色,向西南一指,哇啦哇啦了一句。

    那参客道:“他的部落快到啦,请咱们去做客。”室末了几句什么,接着同阿萨四臂交错,紧紧一拥,便大踏步向西面奔去。

    那参客道:“这人是女真军中的头目。他要去禀报他们的完颜大王,请他带兵去收拾那老怪。”

    四人续向前行,绕过一道山梁,见一处向阳的山坳里散着二十几顶大不一的帐篷,大的几有两丈方圆,的只七八尺。

    阿萨欢呼一声,引人行了过去。

    离得尚远,便有眼尖的孩子瞧见了,大呼叫着奔了过来。手拉着手,围着阿萨又唱又跳。

    一个妇人从帐篷里冲了出来,同他抱在一起,又哭又笑,拳头不住地往他们身上捶打。

    那参客听了一阵,道:“她是这猎人阿萨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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