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俱酒一把抓住怀木的前襟,几乎是面对面瞪着眼睛大声吼道:“木兄!”

    怀木胸脯一挺,高声道:“属下在!”

    晋俱酒:“大声点,我听不到!”

    怀木用几乎撕破了喉咙的沙哑嗓音大声吼道:“属下听令!”

    晋俱酒放开怀木,大步走到滕面前:“滕兄!”

    滕高声道:“属下听令!”

    晋俱酒:“大声点,我听不到!你没吃饭吗?!”

    滕高声吼道:“属下听令!”

    晋俱酒大步冲到点将台的前沿,对着五百精卒大声高呼:“各位兄弟!”

    有了怀木和滕的示范,台下的韩军终于鼓起了勇气,大声回应这位有点神经质的中大夫。

    “属下听令!”

    晋俱酒:“大声点,大声点,我听不到!!”

    五百韩军激情荡漾,用尽了全身力气高声回应:“属下听令!属下听令!!属下听令!!!”

    现场气氛烘托起来了,晋俱酒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回身对怀木一摆手,怀木立即端了一个托盘上来,里面是黄澄澄的金子。这是司寇申无损送给他的滋补品。

    晋俱酒:“各位兄弟,这是俱酒全部家资,既要上阵,留此何用?来啊,给各位兄弟分啦!待功成回来,另有厚赏!”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些韩军下层军卒虽然属于常备军,但主要的福利就是家人免除田租徭役。日常偶有小的赏赐,也就是几百钱而已。就算是死在战场之上也不一定会有多少抚恤,哪里见过这么多金子?

    顿时校场之内炸开了锅,军卒们领到了金子,激动得涕泗横流,场内呼声震天,欢声雷动,群情激越,斗志昂扬!

    晋俱酒双拳高举,一边用力挥动,一边高声呼喊:“兄弟!兄弟!兄弟!”

    怀木和滕在人群中猛带节奏:“公子!公子!公子!”

    “兄弟!兄弟!兄弟!”

    “公子!公子!公子!”

    ……

    出发!

    从舆图上可以看出,颖水在韩国境内流出一段“L”型河道。阳翟城和汾陉塞俱在颖水左岸。其中阳翟城在颖水上游,汾陉塞俱在颖水下游的拐弯处。

    晋俱酒思索良久,传统阳翟与汾陉之间的官道,俱在颖水左岸,但多次派出人马音讯全无,可见颖水左岸已不安全。

    出城之后,晋俱酒立即命令全军渡过颖水,沿着右岸茂密的草丛,全军人衔枚、马摘铃,悄然向前推进。

    天色渐黑时分,经过一天急行军的五百人小队,已经到达与汾陉塞水平位置的右岸。

    众人伏在岸边草丛之中,隐约可见对岸汾陉塞了望哨中的灯火。

    晋俱酒观察良久,看不出任何端倪,思索良久,他低头看看身上的韩军皮甲,立即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夜探汾陉塞!

    晋俱酒立即命令怀木率队留守右岸待命,自己和滕渡河到对面汾陉塞一探究竟。

    晋俱酒想让滕随自己过河,主要是考虑到滕对韩军内部情况熟悉,一旦遇到突发情况,滕以本地人的身份也能够应付一二。

    怀木一听大吃一惊,自从南下以来,自己一刻未忘保护公子的使命,几乎和晋俱酒寸步不离,如今让自己与公子隔河相望,怎么可以呢?

    于是怀木坚决不奉俱酒之令,坚持要与公子共进退。

    端木话不多,但心中一直有个奇怪的念头在发芽。这位小公子一路南来出现许多怪异的表现,之前的体弱多病的少年,不仅手搏之术了得,而且骑术突飞猛进,现在又要只身渡河。话说在晋国那黄土旮旯里,哪有会游泳的孩子啊!

    晋俱酒真心感激这位小哥对自己一路的保护,但无法明言自己后世的真实身份,其实这种穿插、侦察、武装泅渡的活,自己没有少干。

    他拍了拍怀木的肩膀,低声道:“怀兄,你在右岸带好队伍,让某不至于被断后路,这,才是最大的安全!”

    怀木还要争辩,被晋俱酒以命令的口吻制止。然后命令怀木立即带领五百精卒做好隐蔽,就地休整,补充体力。

    当下正值颖河枯水季,晋俱酒与滕择水浅之处,泅水过河。冰冷的河水一激,瞬间把晋俱酒的战斗细胞激活了,他对接下来的刺激之旅充满了期待。

    在没有探照灯的古代,非常容易地就登陆左岸,隐藏在一人高的杂草之中。

    汾陉塞的夯土城墙约有五米左右高,且由于年久失修,多处出现坍塌。待一队军卒手持火把,在城上巡逻过去后。晋俱酒与滕相互配合,摸进了汾陉塞中。

    滕匍匐在城墙之上向城内一望,不由眉头一皱:“师叔祖,城中地营帐怎么比平时多了一倍?”

    晋俱酒道:“何以见得?”

    滕道:“汾陉塞中建有营房,一般情况下,能够满足驻军的要求,只有在增兵情况下,才需要搭建帐篷。但现在城中到处都是篷,兵力多了不止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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