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最终还是晏威海先败下阵来,他也终于冷静。

    他重新坐下,脸色恢复如初,淡淡道。

    “你想知道24年前发生了什么,无非就是想知道你外公的死是不是意外。”

    这无非就是林白想知道的事,解释清楚,他和林白未必得不到和解。

    林白脸色莫测:“是,也不是。”

    晏威海被噎了噎:“难道你还想知道什么,南山兄的死,你只要回去问问你妈,应该就能知道,南山兄是忽然心梗离开的,当年的医生也是这样判断,他的死,没有任何疑点。”

    说到这,他和多年前听到马南山死了以后一样,忽然松了口气。这个举动莫名其妙,但一下点醒了他。

    当年马南山忽然心梗而死,不止是他,很多人也松了口气。

    马南山当年的药厂挡了很多人的财路,加上他居然忽然想插手甄元药业,即使不死某些人也不会放过他。

    幸亏,他死得很及时,保住了该保住的人,想到这,他看了林白一眼。

    即使事发当年也没有丝毫破绽,他不认为这么多年过去,林白还能从这里翻出什么浪。

    这个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说到底也许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外公,威逼他达到一些别的目的罢了。

    想到这里,他心更定,脸上表情也不再紧绷。

    “呵。”

    林白一只手支起下巴,眼见晏威海的神色无端变幻,心中冷笑。

    坏人总有理由解释,自己做错事的初衷如何无奈。

    她不纠结,直言道:“我知道,他老人家是生病了。”

    肉眼可见晏威海的神色又松了一分,林白眼眸一眯:“但是,他老人家的愿望还没实现,有些人的冤屈还没伸,所以,我不会让它这样就算了。”

    马南山走的时候林白很小,只有一点模糊的记忆。

    但记忆里,外公很高,喜欢抱她,还喜欢“囡囡,囡囡”地叫她,他身上很干燥,总能闻到一股很浓的药材香味。

    如果没看到他笔记本里的遗憾以及无言控诉,她也许真的以为外公只是简简单单生病了,然后去世了。

    但清风霁月,悬壶济世的外公,不该倒在这些卑劣的人手下。

    如果不是因为受到威胁,他不可能心梗。

    甚至,林白都能感觉到外公当年的绝望和恐惧。

    况且,马家人一向高寿,一来懂药理会保养,二来心气平和与世无争。

    没这事,外公现在还活着都不一定,这件事,林白只能把账都记在他们身上。

    “晏威海,黎世雄,你还记得吗?”

    随着林白的声音出来,晏威海像被什么蛰到一样,脸色大变。

    “什么冤屈,哪来冤屈,就算有,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还有,黎世雄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林白收起笑意,一脸寒霜:“你倒把自己摘得真干净,有没有难道你自己不最清楚嘛。”

    看吧,晏威海看似忏悔,却从来没想过让这些人重见光明。

    也是,当年他可是眼睁睁看着活生生的人死了,还帮人把真相抹干净,怎么可能还会绑他们。

    “晏威海,这么多年,那些冤魂就没到你的梦里和你打招呼吗。”林白气愤地紧咬牙关:“即使你不是凶手,也是帮凶!”

    “住口!”

    晏威海努力聚起的理智差点崩盘。

    “即使没有我,还会有别人,如果到别人手里,你外公和那些人,恐怕现在连尸骨都看不见了,甚至包括你和你妈妈,你觉得你们还会安全站在人世间吗。”

    ‘铮’

    这么多年晏威海心头的那条线终于断了。

    “你终于说出口了。”

    林白冷笑。

    晏书怀惊得面无血色,只愣愣看着晏威海。

    晏威海脸色惨白,一下愣在当下,周身咄咄逼人的气势骤减,颓然靠在沙发上,双目无声。

    他最近身体不好,易怒,高血压前天才发作过一次,医生严令要住院休养,但威海集团最近风雨飘摇,他性格又倔,不肯休息。

    林白本来想出口说讽刺几句,但见晏威海气色确实不好,怕他当场真撅过去,也不再开口。

    就这样,宴客厅内,最大的声响就是呼吸声。

    林白出说话,心中盘算要拿什么样的筹码,晏威海才会据实以告。

    不过这也不难猜,晏威海最重视的无非就是自己的公司和儿孙。他当年就是这样,为了自己的公司背弃了道义,现在命运的齿轮只不过再次重复一遍罢了。

    晏威海也渐渐冷静,开始在心里把所有事情全部走马观花一遍,权衡利弊。

    确实,现在威海最大的敌人不是林氏兄妹。

    京都对他的态度这几年已经大不如前,应该是看他寿元将近,而他也并没有让儿子或者孙子接班的打算,闹翻是迟早的事,而唐贤忠,那就是一个奸佞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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