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让在打量李纲的同时,李纲也在打量李让。

    他的年纪虽大,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想到历史上的李纲似乎只克太子,不克寻常学生,李让欣然领命。

    收回目光朝老人拱手欠身行礼道:“学生李让,见过李师。”

    李纲的眼神稍稍柔和了一些,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看着案几上的一片狼藉,微不可察的摇摇头。

    “举止无礼,性格粗鄙,不过能大义以利天下,心性倒还算良善,便跟在老夫身边学习荣养之术,三五年时间或可有所裨益。”

    老李纲说完这句话,不等李让出言,便挣脱了李承乾的搀扶大步走出东宫。

    身形矫健得根本不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家。

    目送老李纲走远,李让一脸懵逼的直起身子。

    什么叫做举止无礼,什么叫做性格粗鄙?

    怎么还人身攻击呢还?

    李让歪过头,看着比自己还矮了一个头的小正太李承乾,问道:“李师这话什么意思?”

    李承乾温和的笑道:“老师是觉得你这段时间锋芒太露,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听完李承乾的解释,李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确实,这段时间他出的风头太多了,短短两个月时间,不仅活擒了颉利,还献上了火药的秘方和制盐之法,更是得罪了长孙家。

    这些事情,寻常人干出一件来便足以骄傲一辈子,而自己全干了,这还不叫锋芒毕露什么才叫?

    要这么说来,他可不可以认为李纲的意思是他愿意罩着自己?

    不确定,再看看!

    初至东宫,并没有发生什么石破天惊的大事情。

    李承乾也没有刁难李让,他的脾气似乎挺好的,十四岁的孩子,待人接物方面比李让不知道强上多少。

    总而言之,一切都好像挺顺利的。

    相互之间序了齿,见天色黑了下来,李承乾便安排一个小太监带着李让来到一间空房间。

    那小太监指挥着东宫的宫女为李让整理好床铺,又让宫女贴心的打来热水为他净脸。

    李让迷迷糊糊的任由一群明眸皓齿的宫女摆弄。

    半个时辰后,看着铜镜里唇红齿白清秀俊逸的脸,还有一身裁剪合身的天青色长袍,李让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现在的自己。

    帅!

    太帅了。

    毫不夸张的说,他现在走到长安大街上,一定能起到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效果。

    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自心底浮现。

    李让喃喃自语道:“这就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咸鱼生活?”

    不愧是万恶的封建社会,洗脸洗脚洗澡都有人代劳。

    爱了,真的爱了。

    一群宫女处理完李让的臭衣衫,再看向现在唇红齿白的少年时,眼中全都露出惊艳之色。

    为首那宫女小脸红彤彤的朝李让行了个万福,盈盈道:“公子还请早些安歇,奴婢告退。”

    “拜拜!”

    李让闻言,回身朝一群莺莺燕燕挥了挥手,随后一个纵身便扑在柔软的大床上。

    感受着被窝的柔软,闻着枕头上淡淡的皂角味道,李让差点红了眼眶。

    来到大唐这么久,终于能睡正经床了,终于不用担心晚上被突厥人砍成人渣了。

    真好!

    心安时神困,很快李让便进入了梦乡。

    翌日,五更时分,李让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框框哐~”

    卧室的大门突然被敲得砰砰作响。

    李让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下意识的就想伸手去取悬挂在床头的横刀。

    只是这一伸手却摸了个空。

    “李公子,您醒了吗,该起来上早课了。”

    门外传来宫女软软糯糯的声音,李让甩了甩头,这才惊觉他现在身处东宫,而非行军的营帐之中。

    李让下意识的朝纸窗看去。

    窗外并无半点光亮,说明现在天还没亮。

    忍不住微微蹙眉,这个点,上什么早课,睡觉才是正经好吗。

    于是,李让慵懒的声音传出卧房:“还没醒呢,你们一会儿再来吧。”

    说完,拉开被子,倒头躺下,以被子蒙头,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然后,门外便传来一阵哭笑不得的声音:“公子,您是太子殿下的伴读,理应起来陪同太子殿下一同上早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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