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片刻,在场之人便都知道这个寻阳县的孟行孟三元并非泥捏的人物。

    会场之中,便有无数人打听起此人底细。

    而这时,程夙豪等十大才子,已将整理方才的诗作一一呈上。

    这等吟花赞草之诗,多半没有立意深远,乃是怡情之作,难出一诗定乾坤的诗王。

    老郡守匆匆一观,数量不少,却都是中规中矩,论起来,其实还不如那后庭花……玉蕾含羞令他印象深刻。

    而这些诗乃是以花喻人,一边看诗一边看人才有滋味,但在此情此景,那些会所头牌也不好堂而皇之站出来比对。

    但若无应景的人物与之匹配,这些诗干讲起来,也是十分的干涩。

    干巴巴的诗作,干巴巴的点评,令得旁观者感觉嘴中也是干干巴巴,大感无趣。

    便有好事之人突然说道:“那孟行不是献诗一首么?不知是何佳作,倒叫大家欣赏欣赏呐!”

    立刻有知情人道:

    “乃是:玉蕾含羞一片云,冰绡初叠似纱裙。

    娇嗔风里偷春梦,说与田边溪水闻……

    诸位可知,这是什么花?”

    “咦,此诗倒是颇为骚情。”围观之人顿起兴致,又猜测道:“莫非是杏花?”

    “这杏花又是意指哪一位?”

    “难道是杏花楼……”

    无数猜测之中,香草园位置,一袭白裙的胡飞鸾脸色涨红,身子都快软了。

    站在暗处观望的李锦儿,想去这几日的田园风光,同样痴痴看着。

    更前一些位置,胡飞凤眉头深皱眉,李妈妈似有所感。

    而这时人群之中,却也有另外的声音:

    “此诗过于轻佻,难登大雅之堂!”

    还有人附和:“哈哈,若论轻佻,还有比得上“乱花渐欲迷人眼,几处早莺争暖树”这两句?”

    “这两句何止是轻佻,是含沙射影,过于孟浪了!”

    “啊!原来是同一人所做,却也难怪。”

    “……”

    一股节奏涌动,此时不忿孟行之人也是不少,不断阴阳起来。

    “怎么还有一首“乱花渐欲迷人眼”?”

    此地利益错综复杂,孟行突然出现,竟强压了十大才子一头,损了多少人利益和面子?

    在有心人运作之下,一些小话不断捅咕到了各位大人耳边。

    武阳县尊忽然道:“乱花渐欲迷人眼,几处早莺争暖树?还真有口才!”

    “刘显刘宗正,你本为十大才子之首,听到此言,不觉惭愧么!”

    武阳刘显一脸愧色:“此言警醒,叫学生后悔今日乱了静心……学生多谢孟兄提醒。”

    此人说罢朝孟行施礼道谢,言辞恳切。

    这一下,便将孟行架在了火上,变为众矢之的。

    今日搅乱百花宴者,孟行也!

    一场三年举办一次的盛会,花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精力,叫此人一句话定性为海天盛筵,落入下流,叫与会之人都是脸上无光。

    多叫人恨!

    各县县尊肃容端坐,老郡守也是沉下脸色。

    众人都看孟行,不少人心中暗暗嘲笑。

    十大才子背后利益错综复杂,而此人并无什么显赫背景势力,也敢在如此盛会之中跳出来争风头,不知死字是怎么写么?

    虽占着理儿,但今日之后,此人怕是在南阳郡举步维艰了!

    这时,众目睽睽之下,孟行道:

    “刘兄何出此言?这两句的确是我所做,但并无讥讽各位之意,定是被人断章取义,行挑拨之举,着实可恶!”

    “……哦?”

    众人见他当场否认,垂死挣扎,倒也并不奇怪,就看此人如何狡辩。

    “不瞒着各位大人以及诸兄,这两句乃是学生所作一首诗中两句,平平无奇,不知怎的便被有人恶意利用。”

    老郡守闻言沉声问道:

    “孟行,还不从实说来,你那原诗究竟是如何?”

    “大人请听。”孟行不紧不慢,在场中踱步:

    “皇觉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

    众人之中只听他第一句,便有些吃惊,窃窃私语:“皇觉寺?哪里皇觉寺?”

    “除了京城有个皇觉寺,哪个寺庙敢叫皇觉寺?”

    再听那孟行吟道: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众人闻言心道:这一句原来在此处,颇有新春之象,活泼生动,倒也……并无异常。

    再听到:“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众人都道:另一句在这里了!

    此句与前一句,在人呈现眼前一种鲜活之景,平易浅近,清新自然……与阴阳怪气之言,的确是截然相反。

    众人听到这时,已是信了断章取义之说。

    而后又听那孟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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