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却是几块带着白色炭烬的木炭。

    他伸手一捏炭块就碎成了粉末,里头也都是酥的。

    若点心酥脆到这份儿上少不得称一句功底扎实,可酥成了渣的偏生是本该有些质坚的炭块。

    徐明辉顶着被黑灰染得看不出原本面目的脸苦笑道:“祖父,这回的不行,烧过了。”

    烧炭这事儿说起来难度不大,可尤为讲究火候的精准。

    浅一分火候不足,木柴的芯子没烧透的就是次品,拿出去引了炭火是满屋的浓烟不散,压根就卖不出去。

    烧过了也是麻烦。

    带着炭烬的木炭质地过于松软极不耐烧,火苗一过就散了热乎劲儿,也没有人会稀罕买。

    眼前这堆就是烧过头了的废品。

    老爷子拉长的脸上泛起一丝怒意,看着眼神闪躲的老太太沉沉地说:“我跟明辉去砍柴之前叮嘱过你,让你在此看着火候,切勿一次烧过了头,你在内间躺着是怎么睡得着的?”

    老太太嘴唇蠕动似要辩解。

    许文秀赶紧挂着汗给婆婆解围:“老爷子您别生气,说来也是我疏忽了,我……”

    “与你何干?”

    老爷子带着不悦说:“你刚带着锦惜担水回来,跟我和明辉是前后脚进的门,这里的火烧得如何了你怎么知道?”

    许文秀不敢再多嘴了,紧跟着走过来的桑枝夏和徐三婶也是猛地一顿。

    老太太在人前被训得极丢颜面,老脸一白咬着牙说:“我有些不舒服就去休息了一会儿,没想到一时不慎恍惚烧过了。”

    “恍惚?”

    老爷子气到冷笑:“在这儿烧的柴是璈儿漏夜去砍回来的,在这里守着被熏得满面黑黄的人是明辉,你一句恍惚毁了两个孩子的心血,以后可别再有恍惚的时候了!”

    老爷子轻易不动怒,今日属实是忍无可忍了。

    上次的提点后老太太看起来手脚是利索了些,可骨子里的本性难改,能不动还是一动不动。

    今日徐明辉说起要进山,就连徐二婶都跟着去背柴了,他只能暂时把看火的事儿交给老太太。

    可就是这么点小事儿,全都办砸了。

    老太太青紫着脸不反驳。

    老爷子阴沉着脸说:“既然是用不成了,今日就算是白忙活了,明日再说吧。”

    他甩手而去,一眼都不曾落在老太太的身上。

    老太太忍无可忍地摔了铲子,黑着脸也回了正屋。

    被迫留看了长辈争执的几人面面相觑,默契地选择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有一颗八卦的心不可怕,可怕的是什么都想八卦。

    许文秀和徐三婶转身要走,桑枝夏撵着出去接过了许文秀手里的水桶。

    “婆婆你背着锦惜不方便,我去吧。”

    徐锦惜热情地朝着桑枝夏挥舞小手,桑枝夏顺手勾了一下她的掌心。

    “灶上的饭已经焖上了,其余的我一会儿回来做,婆婆你稍微帮我看着点儿火就行。”

    许文秀迟疑了一下将扁担交给她,边朝着东屋走边不放心地叮嘱:“两只桶都装满沉得很,你一次只挑半桶就行了,知道吗?”

    桑枝夏笑着点头,等她进屋了就抓起了担子。

    “大嫂等等。”

    “怎么?”

    徐明辉匆匆洗干净了手上和脸上的黑灰,走过来说:“担子给我,我去担吧。”

    他不由分说的将水桶和扁担都接了过去,正要走时突然说:“大嫂你别动。”

    桑枝夏到了嘴边的话莫名卡壳,就看到徐明辉走到自己的面前伸出了手。

    他跟桑枝夏一般大,可十六岁的少年身量已经超过了桑枝夏许多,胳膊一抬就正好自她的发梢滑过。

    桑枝夏下意识地蹙眉后退,嘴角刚往下压就看到了徐明辉指尖捏着的枯叶。

    “你的头发上落了东西,我帮你摘了。”

    桑枝夏本能地摸了一下头顶,再抬头对上的是徐明辉温雅的笑脸。

    “好了,这回没有了。”

    “大嫂你去歇会儿吧,我去担水。”

    他挑着水桶扁担刚走了几步,就撞见了门口的徐璈。

    徐璈意味不明地看着他的右手,嗤道:“二婶不是说你担不动么?”

    徐明辉坦然地笑着答:“我力气比不得大哥,之前是担不动,多练几次也就好了。”

    “大哥今日回来得倒是比往日早些?”

    他爹和三叔依旧不见踪影,可徐璈的手里却拿着一个小巧的布包,一时也猜不到是什么。

    徐璈舌尖顶着上颚露出个幽幽的笑,玩味道:“是要早些,担心你大嫂在家里有做不动的活儿,赶着回来了。”

    徐明辉不置可否地笑了几声,很不熟练地抓着扁担走远。

    桑枝夏奇怪地看着在门口不动的徐璈:“怎么不进来?”

    门口有什么好瞧的?

    徐璈眸色深深地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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