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

    “娘!”

    “住手!都给我住手!”

    徐二婶宛如被激怒的母兽血红了双眼,身躯仍是柔弱手中紧握的门栓棍子却夹裹了凛凛的暴怒。

    被震惊到的众人惊呼出声,她抓着门栓棍子狠狠劈砍在了徐二叔的身上!

    “我看你才是不知人伦的畜生!”

    “明辉他是哪儿对不住你?你凭什么对他动手?!”

    “你要我的命我都忍了,你怎么敢打他的?!那是我儿子!是我生养抚大的孩子!”

    “幼时你不顾,大了你不管,现在稍有不顺就拿我的孩子撒气,你算什么东西?!你还以为自己是徐家二爷?还当有人捧着你?!”

    “我今儿就是跟你拼了这条命!你也休想动我孩子半根手指头!”

    徐二婶的脾气其实当真算不得多好,跟许文秀的柔弱绵软不同,她因着徐二叔的不成器多年心里一直积着怨,多年来也从未弱过争高低的心,素来争强。

    可偏偏她出自商贾之户,在徐家满门勋贵的尊贵中无形弱了半阶,只能一味地讨好依附在徐二叔和老太太的身上,一心只盼着自己的孩儿能出人头地,为此哪怕自己受委屈到险些丢了性命,也是不敢怨不敢恨。

    可徐二叔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徐明辉。

    什么女德女训都是假的,什么规矩尊重都算不得事儿。

    谁敢动她的儿子,她就能豁得出命去拼!

    徐二婶就跟疯了似的朝着地上爬不起来的丈夫狠砸,像是恨不得一次把多年积的怨气都发泄干净,气势惊人。

    她本该是打不过的,可在怒气的加成下杀气腾腾,动作又快又凌厉,就连反应最快的徐璈都愣住了没来得及回神。

    老爷子目睹了一番闹剧,怒起拍桌:“够了!”

    桑枝夏赶紧把吓得眼泪挂在睫毛上,惊得张大了嘴的徐明阳反手塞到瞠目结舌的许文秀怀里,急声说:“徐璈!”

    徐璈眸色一闪,大步冲过去,摁住了想挣扎起来还手的徐二叔,不露痕迹的把被抽打得抖如筛糠的徐二叔往后压,免得他再冲过去作怪。

    桑枝夏趁机双手抱住暴怒到浑身发抖的徐二婶,用力锢着往后退:“二婶,徐明辉被砸得头都破了,赶紧请大夫要紧!”

    早已惊呆的徐三婶瞬间回魂儿,冲过来拽住她的颤抖的胳膊喊:“二嫂!”

    “孩子头破血流的,这时候是赶着干仗的时候吗?”

    “夏夏说的对,赶紧带着明辉出去请大夫!”

    徐二婶艰难回神,看着被徐三叔扶着几乎站不住的徐明辉,心中狠狠一痛。

    她把沾血的门栓棍子砸在地上,扑过去扶住满脸冷汗的徐明辉说:“明辉,走……”

    “走……娘这就去给你请大夫……”

    徐明辉想说不必,可话没出口眼前就是一阵眩晕。

    徐三叔勉强把在头顶飘着的魂儿拽回脑子里,抓着徐明辉脱了力的手就往自己的肩上搭。

    “我先把人背回屋去!”

    徐三婶扶着徐二婶追了出去,许文秀四下看看深深吸气,紧紧握住徐明阳哆嗦的小手,以一种保护的姿态也把徐明阳拉着出了屋。

    老太太已经被接二连三的变故冲得飞了魂儿,全程都没能插得上半句话。

    等变故骤停,喧闹过的堂屋里乱糟糟的一片,地上还有不少洒落的血点斑斑。

    不断挣扎的徐二叔还被徐璈摁在地上。

    她见此情景脚下更是猛地一软,扶着桌角艰难地嘶声喊:“孽障!”

    “那是你嫡亲的二叔!你怎么敢……”

    “祖母说的是,但凡这不是嫡亲的二叔,当着咱家这么多人的面儿,把徐明辉砸了个满脸桃花开,这事儿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桑枝夏不阴不阳地呛了一句,懒得理会不断朝着老爷子投向惊恐目光的老太太,看着被徐璈摁住还在不断挣扎咒骂的徐二叔,冷冷地说:“一段时日不见,二叔的身上倒不见半点清减,可见是在外过得不错。”

    “父子二人扶持在外,明辉虽是年岁浅些,想来也算是尽心尽力将二叔照顾得还行,大约也不曾失了当儿子的本分,否则怎么偏就他清瘦了一圈,二叔还养出了三层秋膘呢?”

    肉眼看得到的东西做不得假,过得好与坏更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徐二叔归家不足半个时辰,嘴里说出来的话字字诛心句句伤人,活像是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可实际上呢?

    桑枝夏看不到多的,也来不及深想,她只是单纯觉得可笑,也是为每日到了夜半还挑着油灯摆针弄线的二婶不值。

    她呵了一声道尽讥诮,徐璈也松开了钳制徐二叔的手缓缓起身。

    他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手,淡淡道:“二叔,自重。”

    徐二叔当然不服。

    他本以为自己之前遭受的屈辱已经够多了,可跟今日情形相比综合一刺激,他是当真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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