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实在上火,见堂屋的门板紧闭也不像是有人要出来叫阵的样子,扯着徐璈走到边上就咬牙小声说:“你是不是傻啊?”

    “无缘无故地骂你拿你撒气,你就老老实实地杵着任人喷一脸的唾沫星子?”

    老太太不是徐璈的亲祖母,可到底是占了名头,徐家的规矩大,徐璈是不好顶撞,否则在老爷子那边就说不过去。

    可也不能就这么干站着啊!

    桑枝夏恨铁不成钢的瞪徐璈:“你就不会躲吗?”

    “实在不好顶嘴,躲开不被逮住不就行了吗?”

    平时瞅着八百个心眼子,怎么到了这种时候就只会眼巴巴挨骂了?

    那股子跟自己斗智斗勇,非要大热天挤一个被窝的鬼心眼子呢?!

    桑枝夏越想越气,痛心疾首地揪徐璈的脸:“傻乎乎地站着,你怎么就不能跟三叔学一学?”

    “你看看三叔!”

    “三叔就躲得非常好!非常优秀!”

    自打老太太气不顺,徐三叔简直都躲出技巧心得了,老太太轻易绝对逮不着。

    徐璈被扯得脸都歪了,怕桑枝夏手酸还特意往下低头方便她用力,等她宣泄完了不满也不解释,弯着眼说:“好,我下次就学三叔,早早地躲开?”

    桑枝夏尤自不放心,白了他一眼说:“好你个大头鬼。”

    “顶嘴都不会,还敢把我支开,下次我就在边上听着,骂了你我就顶回去!”

    反正老太太不喜欢她也不是一天两天,她跟老太太打嘴仗也不是一次两次,再多几次也没什么。

    见桑枝夏一脸怒气不平,徐璈心下好笑,软着嗓子哄了几句,忽悠着她进屋去叠衣裳,自己挽起袖子继续做饭。

    天热了,桑枝夏不喜油腻腻的东西,摆上桌的菜都很清淡。

    加了肉糜和菌子的米粥,清炒青菜,一碟子醋腌的萝卜,还有白胖胖的馒头。

    几小只得了热闹就必凑,一大早跟着去了酿酒坊那边撒欢不回来,大人们也都在那边。

    老太太大门紧闭叫不应声,桑枝夏请了一次失了耐性,干脆就把拿了个小凳子把单独留出来的饭菜摆在了堂屋的门前。

    桑枝夏拍拍手说:“徐璈,吃饭。”

    至于老太太……

    爱吃就吃,不吃你干脆就绝食。

    谁稀得惯着你?

    饭饱困倦深,桑枝夏趴在床上还不是很想睡,嘴里嘀嘀咕咕地:“我明天不想去看病。”

    徐璈话声淡淡:“你没病,咱们只是去逛逛。”

    桑枝夏怨念极深:“我也不想喝补汤。”

    她拍了一下床沿,不满地说:“怎么就我喝?你真的就有你说的这么强壮吗?你真的没有糊弄我?”

    徐璈大手兜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在她的唇角啃了一口,声音低且莫名沙哑:“枝枝,我近来内火重得很,再喝两碗补汤夜间大约也就不必睡了。”

    “怎么,你是觉着晚上睡得太踏实了少些乐趣,想让我陪你找些乐子?”

    这人嘴里说着半荤不素的浑话,手也不老实搭在了桑枝夏的腰上,偏偏神色一本正经看不出半点异样,一脸严肃的冷峻还挺像是那么回事儿!

    桑枝夏鼻子一抽及时抓住他不老实往衣裳里伸的爪子,一把拽出来满脸正直:“我想想觉得你之前说得对,我真的是好长时间没踏踏实实睡一觉了,长此以往,确实是不妥当。”

    “为了我能早日在饭桌上战胜徐明阳碾压徐明煦,脚踩徐嫣然力压徐锦惜,我现在的确是该睡觉了。”

    徐璈要笑不笑地勾唇看她,桑枝夏忍住笑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在他的鼻子上吧唧一口,翻过身就含混地说:“睡觉。”

    徐璈拉过被子把桑枝夏压成了小春卷,忍无可忍地凑在她耳边咬牙:“我不主动闹你就算了,少来撩拨我火。”

    “再不睡就谁都别睡了。”

    桑枝夏抖了抖肩膀不吭声了,没多久呼吸就逐渐均匀变缓。

    她的确是累坏了,如今心里一桩大事儿得以办成,睡得都比往日沉了许多。

    徐璈确定她睡熟了不会爬起来折腾,轻手轻脚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桑枝夏把她口中的试验田当命根子,半点差错都出不得。

    眼看没多久就要到收割的时候,被区分开来的块状田地里都是金色起伏的稻浪,除了桑枝夏谁也看不出区别。

    那几处的稻子不可假手于人,徐璈打算自己亲自收,收出来了也好按桑枝夏的意思分门别类,也省得她到时候见了着急,非要自己挽了袖子下地。

    只是在收割前也还有别的琐事。

    徐璈借着空中洒下的银色月光,把桑枝夏随手记录写得一团乱麻的纸拿出来一一整理,额外拿出了纸笔,按她记下的细节分类记好所需的东西。

    每块插了不同牌子的试验田收割后要单独脱谷称重,还要从地里分别取样,测量记录出稻株的杆子长短大小,以及单一株稻穗的颗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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