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池提起醋钵儿大小的拳头,恨不得将这胡言乱语的大夫揍上一顿!

    孟池言语粗俗,萧夜珩却罕见地没有斥责他,墨眸之中寒意逼人:“本王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必须让本王看到人还活着,否则本王一定让你陪葬!”

    沈云绾睡了长长的一觉,她的身体从未这么疲累过。

    偏偏,耳边总是传来蚊子“嗡嗡”的声音,让她不得安宁。

    谁呀?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羽扇般浓密的长睫眨了眨,像是蝴蝶翕动着的翅膀。

    “王爷,草民一定尽力。”大夫都要哭出来了。

    没想到,谨王仍不满意,问题一个比一个难缠。

    “她身上会不会留疤?姑娘家,若是身上有了疤痕,以后要如何嫁人!你立刻去找祛疤的药膏,本王不想再看见这些碍眼的伤口!”

    沈云绾的肌肤如上好的绸缎一般,那几道血窟窿在她的削肩上当真碍眼得很!

    “王爷,草民只能保证会尽力救治沈姑娘,至于这疤痕,术业有专攻,草民不擅长此道,实在没有法子!”

    孟池一改从前的爽朗,在一旁阴冷地威胁道:“王爷是在跟你商量吗?你自己不精通这些,你的师兄弟呢?他们也跟你一样废物吗?”

    大夫听了险些苦笑。

    虽然不知道床榻上躺着的姑娘是什么人,但以谨王殿下对她的重视程度,自己的脑袋已经别在了裤腰带上,何苦再去连累师弟们下水。

    自己一个人来趟这场祸事就够了!

    沈云绾听到这里,再也无法沉默下去了。

    身为医者,她最讨厌的就是医闹了。

    “够了!生死有命,你们不要为难大夫了。”

    沈云绾语气虚弱,开口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渴了十天一样,嘶哑至极。

    “云绾,你醒了!”萧夜珩墨眸一亮,深邃的目光浮上巨大的惊喜。

    他双臂用力,小心翼翼地将沈云绾从床榻上抱起,像是抱着一个瓷娃娃。

    一旁站着的婢女极有眼色地在沈云绾的身后塞了一个石青色竹叶暗纹的大楹枕,让她能够舒舒服服地靠着。

    萧夜珩扶着沈云绾靠在床榻上,原本清冷、淡漠的嗓音变得柔和至极,像是春风拂过水面,荡起的点点涟漪:“云绾,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萧夜珩,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你不要再去为难大夫了。”沈云绾说着,不小心扯到了肩膀上的撕裂伤,痛的她皱紧了黛眉。

    萧夜珩没想到自己跟大夫的谈话悉数被沈云绾听进了耳朵里,神情带着不以为意。

    “身为医者,他的职责就是治病救人。若是没有把你治好,自然该承担后果。”

    “萧夜珩,那你知道身为医者,最讨厌的就是医闹吗?明明大夫都已经尽力了,可是病人的亲属却不依不饶,非要让大夫偿命。就算杀了大夫,死的人难道就能活过来吗?”

    沈云绾被萧夜珩理所当然的态度给气笑了。

    自己会遭受这场无妄之灾,还不是拜萧夜珩的属下所赐!他却怪到大夫头上,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云绾,不要随便说‘死’这个字。”萧夜珩的眼皮重重地跳了下。

    刚刚沈云绾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那双紧闭着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明媚和灵动,再也看不到她眼中的慧黠、温柔、坚毅、果决,哪怕是讥诮和冷漠。

    这让萧夜珩的心头生出了一股巨大的恐慌,不是害怕身上的余毒无人能解,而是不想从此失去她!

    甚至,从不信佛的萧夜珩不惜发下宏愿,如果沈云绾能够醒来,他一定给法镜寺的佛祖重塑金身。

    期待成真,萧夜珩不知有多欣喜,然而在沈云绾这里,自己的惶恐不安还不如一个大夫的心情重要。

    “萧夜珩,难道我不说‘死’这个字,就不会死了吗?你被万骨枯折磨了这么久,不是早就勘破了生死吗?”

    沈云绾发现萧夜珩这个人双标得很,曾经林佛手不也对他束手无策吗?

    可萧夜珩却对林佛手很敬重,从无半分刁难,换了别的大夫,他就开始喊打喊杀,沈云绾都要怀疑萧夜珩是不是被哪里来的游魂给附体了!

    “这怎么能一样!”萧夜珩想也不想地说道。

    “哪里不一样了?”沈云绾讽刺地翘起唇,一时怒气攻心,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本王身为男子,从踏上战场的那一刻,就已经将生死抛之于脑后。你一个弱质纤纤的千金小姐,如何能跟本王一样!”

    孟池听不下去了,壮着胆子插嘴:“沈姑娘,不论是王爷还是我,我们受伤是家常便饭,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可你细皮嫩肉的,就是绣花针戳破了指头,王爷都要心疼啊。”

    “嗐!”孟池挠了挠头,面庞浮上一丝可疑的红色,他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跟王爷一样,这不是关心则乱嘛!”

    沈云绾不料孟池居然给出了一记直球,不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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