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利;姜漠却主张以君父意愿为先,于他有利;可无论是姜泰还是姜漠,其实都对礼法制知之未深,因此儿臣以为,姜漠或许只把礼法浅显地认为是内闱之事,也有可能仅只是好奇,我朝的世家大族,究竟如何看待再醮之事?因为端止与之同行,且毕竟是他最为熟悉的大族子弟,因此才向端止打听。”

    “这的确也不无可能。”司空通原本还想讥嘲姜漠几句,可转念一想,他的嫡长子,自幼就受礼法教导,可不也做出了有违礼法之事么?

    皇帝陛下揉了揉额头。

    “王端止将这些琐事飞鸽传回,其实是觉姜漠未必就失去了斗志,姜泰虽然发动政变夺得了王位,可毕竟没敢弑父杀弟,而北汉现有不少贵族,其实都心存不服……姜泰重用汉臣,尤其是让姜高帆的职权凌驾于他们之上,极大的损害了羌族本部的利益,可北汉建国称制已经二十载有余,自从定都于长安,老汉王也花了不少力气在平衡掣肘各部实力这件事情上,羌族内部跟匈奴、氐、羯等族一样,现在也逐渐接受了君权大统的纲契,哪怕心中已对首领不满,但也不会轻易生出由自己取而代之的想法了。

    如果羌部各贵打算推翻姜泰这一篡位之君,首先便要推举一个符合老汉王意愿的继位人,非姜漠莫属,端止认为,姜漠也知道他还并没有一败涂地。”

    司空通放下了手,透一口气:“王节的想法,跟四郎可谓不谋而合。”

    “儿臣以为,调备蜀州防军之事应当加紧了。”

    “我也正有此意。”

    司空通收拢了指掌,拳头并未紧握,可决心已定了。

    ——

    顾耿坐镇的廷尉署,官吏们这段日子也着实不好过,人犯焦壮反而活得惬意了,大吃大喝,虽然他是被单独关押,没法和其余囚徒闲聊,居然能跟负责看守他的狱吏混得半熟,这天,托狱吏捎进一葫芦黍酒,这点酒是喝不醉人的,可喝了酒后,焦壮的话更多了。

    牢狱里没有床榻,却备着一张纸被,焦壮卧在干谷草上,手肘撑靠着窝成一团的纸被,话就没断过。

    “我这条命,也是苦透了,早忘了爹娘的模样,只依稀记得幼年时家里也有田地的,后来不知怎么的,田地也没了,家人的死活也说不清了,成了奴仆,连肚子都混不饱,有一年建康城下大雪,我睡在马圈里,偎着小马驹才没有被冻死。

    那天开始我就想,好歹投回胎做个人,被饿死冷死太不划算了。开始是讨好管事,下力气干完份内的活,服侍管事们就像儿子服侍爹,有个管事嗜酒,喝醉后爱打人,我被打得半死,半滴泪都不敢流,还得笑,喝彩打得好。

    就这么熬啊熬的,终于才能看见主人长什么样了,总算是能吃饱腹,穿暖衣,干枯枯的骨架子上开始长肉,有时候得点赏赐,根本就懒得想积攒下来,买肉吃换酒喝。

    有时候自己想,是不是也该成个家,养下子女,有这想法了就开始留意女娘们,我相中的那个女娘做得一手好女红,眉眼温温柔柔的,长得不出挑,我这样的人啊,是不能找模样出挑的女娘的,模样出挑的,会被主人挑中做贴身婢女,命好些的,被女公子挑中,多半是要陪嫁的,命不好的,服侍郎君们……不管是郎君还是女公子的婢女,横竖都轮不上我娶回屋里头去。

    我连屋子都没半间,混得有些人样了,也只能住仆舍。

    有回我随大郎君出门,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吧,回来后再去看她,谁知她竟然人都没了……说是晚上干活的时候,打翻了灯,烧了主家半间房,就被活活打死了。

    我就认命了,其实自己都不知道活多久呢,性命由人不由己,还去想什么成家留后。我其实也知道这回要是走脱了,或许还能苟且偷生,要是走不脱,哪怕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也只是数着日子活罢了。

    我啊,就是不想死得悄没声息的,想豁出命去闹腾下,这一闹腾吧,至少能见见廷尉署的牢狱,说不定还能进宫呢,我就没活明白,你说同样都是人,为什么有的人就可以活得尊荣富贵,像我这样的人,活得还不如主人院子里的一只玩宠?”

    没有人回应他的絮叨。

    焦壮翻了个身,伸懒腰打呵欠,迷迷糊糊眯着了,但这天他没能睡个饱,被推醒,带进了皇宫。

    “没想到,我还真的能入宫呢。”他呵呵笑着,问廷尉卿:“我应当是活着进来,死着出去了吧?”

    顾耿的心情也很沉重,他放慢了步伐:“我不能担保你不死,但在我看来,你无罪。”

    “无罪么?我可是隐瞒了那么大件秘密呢。”

    这天的乾阳殿,似乎显得异常的冷清,满行廊潮湿的风雨,人影稀少,昨日夜里的“喜闹”气氛未留半点——昨夜,很特殊又仓促的,建兴十三年司空皇族的春季家宴定在乾阳殿举行。

    瀛姝于是也在场,亲历了这次与众不同的皇族家宴。

    婉苏随着虞皇后先到,很难得的,虞皇后一改病怏怏的虚弱模样,是盛装出席,虽然来的是乾阳殿,却端足了主母的架子,先问中女仪:“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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