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这才松了口气,说道:“李家京城这一支儿就剩下你一根独苗儿,倘若你有个好歹,往后我都不知如何跟三叔、婶子交代。那舞刀弄枪的就别摆弄了,你想打熬身子骨,尽管打拳就是了。好生过了秋闱,来日再谋个一官半职,娶妻生子、绵延香火才是正事儿。”

    李惟俭唯唯应是,赶忙让晴雯、红玉、琇莹去搬了椅子,请李纨与三春落座。

    李惟俭这会子才得空与三春打招呼。

    “二姐姐。”“俭兄弟。”

    “三妹妹。”“俭四哥。”

    “四妹妹。”“嗯,俭四哥好。”

    待众人落座,李纨如释重负,有三春在,却不好再说旁的。迎春本就腼腆,只偷眼打量了,待李惟俭看过去,又会紧忙避过头;惜春只是碍于情面被探春强拉着过来看望,招呼过后便专心喝着茶水;唯独探春,四下打量了一圈儿,瞧见墙角杵着的两柄木刀,顿时两眼放光。

    “俭四哥,你那刀法是从何处学来的?”

    “茅山。师父就教了一套剑法,我嫌剑法繁复,下山之后精简了一番,就化作了刀法。”

    探春就希冀道:“前两日还得了俭四哥的礼,那木剑我极得意呢。四哥等有空暇,不如也教教我舞剑?”

    “好啊。”

    李惟俭刚应下,便被李纨剜了一眼,李纨又转头训了小姑子:“你还要舞剑?没看俭哥儿都伤了?回头儿老太太知道了,总有你的好儿!”

    探春吐了吐舌头,心中却不以为然,只连连朝着李惟俭使眼色,瞧那意思,便是贾母拦着她也要舞剑。

    这会子时辰尚早,众人说了会儿话,李纨便领着三个小姑子告辞而去,临行又嘱咐了一通,始终不曾放心。

    李惟俭送走李纨与三春,回到屋里挠头不已,偏生这事儿还怪不着旁人,只怪自己学艺不精。他想着自己大抵是走不了传武这条路了,后头儿还是奔着美式居合使劲儿吧。

    这日辰时用过早饭,想着今儿约好了严奉桢去内府瞧瞧,李惟俭伤了肩膀骑马有些不便,就想着是不是换成马车出行,此时外间就有婆子来报,说门前等了一辆马车,送了一封纸笺。

    李惟俭接过纸笺,展开就见其上一行字:去内府,速来!

    他不禁哑然失笑,心道这位严二公子可真是个急性子,不等自己去寻他,他反倒先来寻了自己。

    几个丫鬟正拿着筛面的筛网筛那烘干的蒜泥,李惟俭嘱咐晴雯筛过了便将蒜泥泡进酒水里,静置四个时辰,万万不能挪动。晴雯应下,李惟俭这才换了衣裳,紧忙迎了出去。

    红玉又在后头唤住,只道李惟俭伤了肩膀,只怕多有不便,就命琇莹随在左右。

    总是一番心意,李惟俭推拖不得,他先到仪门等了片刻,待会同了吴海平、琇莹,这才快步出了门。

    荣国府大门左近果然停了一辆绿呢马车,车辕上的车夫瞥见李惟俭,忙朝帘栊后说了一声,帘栊当即挑开,便露出严奉桢那戴着玳瑁眼镜的面孔来。

    “景文兄!”李惟俭遥遥拱手招呼。

    严奉桢嫌弃道:“复生何来之迟?”

    李惟俭跳上车辕进得轿厢里,施施然坐在严奉桢对过儿,这才笑道:“一早儿对练刀法伤了肩膀,就耽搁了一阵……”

    见琇莹不曾跟上来,他又挑开帘栊,冲着憨丫头道:“等什么呢?上来伺候着。”

    “哦。”琇莹应了一声,这才跳上马车,进了车厢里。至于吴海平,只得骑了马跟在后头。

    马车起行,严奉桢过问了几句,见李惟俭果然无事,便吐槽道:“这荣国府规矩恁大,我来寻复生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

    李惟俭就道:“下次景文兄走两府中间的私巷,那儿有一处角门,距我那小院儿不过二十几步。”

    严奉桢道:“那倒是便捷了……不说这些,今儿定要让复生开开眼界,听说内府新造了火铳,一百步内,指哪儿打哪儿!”

    “哦?那倒是要好好瞧瞧。”

    李惟俭嘴上说着,抬手挑开窗帘,正好瞧见东府的贾蔷正与个虬髯汉子耳语着什么,那汉子瞥见自己,连忙转过头去。

    他心中也不甚在意,与严奉桢你来我往的分说着,过得一阵,却见这马车竟出了内城,朝着外城而去。

    一问才知,内府武备院早些年就搬去了外城,如今就在先农坛左近的黑龙潭。

    方才出了内城,车夫就道:“公子,可是不巧,正赶上关外来的套车,说不得得绕行一段儿了。”

    李惟俭挑开帘栊,就见八匹马拉着的四轮大车绵延着看不到头儿,隆隆有声朝着这边厢行来。

    严奉桢就道:“眼看二月,这关外来的贡车怕是最后一趟了。”

    李惟俭只看着那四轮大车若有所思。四轮马车技术有了,绝对值得注意。

    绕行了一阵,到得黑龙潭前,周遭方圆四里便是内府武备院。严奉桢当先跳下马车,领着李惟俭熟门熟路在各个工坊转了转,李惟俭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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