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罕,李秀才与王府向有往来,为何不将条陈献给王爷呢?”

    李惟俭不答反问:“王爷可能驱动顺天府?只凭王府一家之力,只怕难以震慑水道宵小吧?”

    “哈哈——”周安仰头大笑,抬手示意:“复生莫要客套,快快落座。”

    “多谢周长史。”李惟俭笑吟吟的坐了,当即有侍卫上前奉茶。

    周安道:“方才不过是顽笑之语,这般大的事儿,王爷避之不及,哪儿会往自家身上揽?这几日王爷得了信儿,见了忠勇王一面儿,私底下得了实缴一万两、得三万股子的允诺。这水务乃是坐地揽金的买卖,王爷觉着三万有些少了。

    不过听闻其后那些股子要发卖出去,价高者得……复生可知,这股子到底多少银钱才划算?”

    李惟俭思忖了下,说道:“长史何必明知故问?京师生民百万,人吃马嚼,每月吃水抛费就要三十五、六万两银子。水务公司铺设开来,前期造价高,水费低,可胜在久远。我那条陈上预估了,水务公司铺设开来,大抵要二十年回本。这二十年后,出息可都是白赚的。”

    “二十年回本儿?”周安纳罕道:“我得问复生一句,这水务公司铺设费用到底造价几何啊?”

    李惟俭比划出三根手指。

    “三百万两……额,不对——”周安一双眼睛陡然睁大:“三千万两?”他急了,说道:“你那法子莫非要劳动神仙不成?怎地这般腾贵?”

    李惟俭笑吟吟呷了一口茶,慢悠悠说道:“神仙自然请不动,可造水塔,再以镀倭铅的水管子铺设几百里,还要造十几台蒸汽机提水,这内外城加在一处,抛费自然就高了。”

    顿了顿,又道:“再有,圣人将这传世的好买卖放出来,总不好让圣人吃了亏。这内中,自有一份孝敬在,想来周长史是知晓的。”

    三千万两自然是夸口之言,内府与顺天府要保证对水务公司的实控,自然要留下大部分的股子,是以流转市面的股子,名义上顶多能卖个一千万两。

    可李惟俭是谁啊?惜售、饥饿营销、炒作,后续的手段连番使出来,这一千万的股子说不得真能卖出三千万去。且这还不是一锤子买卖,有了股子买卖,找地方开个交易所不过分吧?

    就算不抽印花税,单只操作股价就足矣让内府赚得盆满钵满。

    正是这后续一系列手段,这才让今上额外看中此策,更是大方的让渡出一成股子以酬其功。

    前明时美洲、日本、东南亚三地白银疯狂涌入,到如今日本、佛郎机相继控制白银外流,现今大顺帝国事实上已经是银本位,民间藏银更是处在巅峰期。

    李惟俭只大抵记得此事,却不知具体数量。实则三百年后有研究统计,此时大顺民间藏银大概在十一到十三点四亿两之间。

    京师又是天下财富汇聚之地,筹集三千万两或许有些难,目标稍稍放低,两千万绝对轻而易举。

    周安听得此言,暗暗思量。

    此时每月用水抛费大抵是三十六万两,水务公司铺设后,水价下调,百姓用水量增多,这毛收入能维持在二十万左右?再除去各项人工、设备维护的抛费,好一好就是十五万两。

    二十年后回本,若是占得一成股子,这就是每岁十八万两白花花的银钱啊!

    此时就听李惟俭又道:“再者,这京师能设水务公司,旁的自然也能设,缺水的又不止京师一地。”

    着啊!这般算来,陆续在各城铺设水务,出息岂不是打着滚儿的往上涨?

    周安收摄心思,面上笑容愈发和煦,说道:“复生好谋划!既如此,想来王爷定会砸下家底购置股子。呵呵……复生啊,我怎么听说,圣人酬复生之功,分了一成股子与你?”

    “圣人圣明啊!”李惟俭遥遥冲着一旁拱手。

    周安笑吟吟说道:“复生手中的股子,可有转手之意?”

    李惟俭颔首道:“近来手头不宽裕,且还欠着当铺银子,的确有转出的意向。”

    “好,那本官也不占你便宜,原价买你三十万股子如何?”

    李惟俭半点也不曾犹豫,径直颔首:“好啊。”

    那周安反倒犹豫了起来,纳罕道:“复生这般爽利就答应了?”

    李惟俭叹息道:“不瞒周长史,学生此番是来京师应试秋闱的,来日总要走仕途。这银钱虽好,可太多了也烫手。来日学生若是遭了难,以今日之善缘,不求王爷搭救,只求王爷仗义执言两句……不过分吧?”

    “哈哈,好!复生想得通透。”周安暗暗思忖,想着面前的李惟俭不过是一个秀才,哪儿来的胆子敢蒙骗忠顺王府?于是放下心来,笑着说道:“复生这般爽利,本官也不好小家子气了。”

    说话间朝着身旁侍卫递过去一个眼神,那侍卫便将一个黑檀木的匣子放在桌案上。

    周安打开匣子,露出内中银票,随即缓缓推到李惟俭面前。

    “这里是两千两,复生如今不凑手,先拿去花用。那过股子一事不急,待来日水务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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