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想知道,过会子去翻了就知。”

    宝钗瞥了眼邻桌,见王夫人正好看将过来,便笑着说道:“我倒是知道一二。”

    宝玉奇道:“宝姐姐怎地知道?”

    “方才园子里撞见俭四哥,说了几句话,他倒是提了一嘴。”

    “哦?快说快说,俭四哥到底送了什么物什?”湘云催促道。

    宝姐姐掩口而笑,笑得明艳动人,说道:“却不是什么稀奇的,俭四哥求了巡城御史詹崇,自詹崇那儿得了些时文集注。俭四哥说詹御使二甲头名出身,功底是极好的,宝兄弟读了其注解的集注,说不得来日也能早些下场。”

    湘云撇撇嘴,说道:“藏着掖着的不说,还道是什么稀奇的呢,俭四哥真会卖关子。”

    她话音落下,却见站着的宝玉面上逐渐冷了下来。正要过问,便见宝玉重重将酒杯砸在桌案上:“什么詹御史、惹御史的,不过是惯会钻营的国贼禄蠹,他那文定是臭的,我好生生的人,读了那恶臭文章岂不被污浊了?”

    许是声音稍大了些,正被隔着屏风的贾政听了去。听得宝玉说了这般话,贾政哪里还忍得了?

    啪——

    贾政一拍桌案,骂道:“无知蠢物!整日介就知清浊挂在嘴边儿,学些精致的淘气!詹御史学富五车,所书文章便是大宗伯见了都要叫好,偏生到了你这儿就成了臭的!

    本道你求着去私学是转了性儿,总有些长进。如今看来,怕是我想差了。伱这般顽劣,只怕每日家只在私学耍顽,圣贤书都读进了狗肚子里!罢罢罢,既是如此,你往后也莫读书了,只留在内宅打混就是,免得丢了我贾家的脸面!”

    贾政这番话说得极重,宝玉顿时骇得讷讷不敢言。王夫人赶忙过去搂了宝玉,隔着屏风道:“老爷少说些,今儿可是宝玉的生儿。”

    “生儿就许他说这般混账话?”

    贾母坐不住了,一顿拐杖道:“好好的生儿,老婆子本道借此好好儿高乐一番,想是碍了老爷的眼了。既如此,往后这生儿也不办了,免得老爷再发官威。”

    “母亲——”

    贾政顿时不知该如何言说,贾珍连忙起身劝慰道:“二叔少说两句,宝兄弟年岁还小,大了就好了。”

    贾政憋闷得浑身发抖,他早就瞧着宝玉不顺眼了,想要教训却每每都被贾母拦下。于是施施然叹息一声,颓唐落座。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这酒宴的兴致自然就败了。

    又唱过一折子戏,贾母便推说疲乏,领着人回返。贾母要走,王夫人、王熙凤等自是陪在一旁,于是这好好的酒宴便散了去。

    一众莺莺燕燕往外行,李惟俭陪着贾珍、贾政不曾动弹,二姑娘迎春经过时瞥来一眼,目光中满是纳罕,想来是好奇李惟俭为何送了时文集注;黛玉经过时也看将过来,略略蹙了眉头,有些不喜;宝钗经过时也瞧过来,二人对视一眼,宝姐姐面上平如湖水,也不知思忖着什么。

    待莺莺燕燕走过,李惟俭起身为贾政斟酒,随即自己端起酒盏道恼:“却是我的不是了,错非我送了时文,宝兄弟也不会说得此言。”

    贾政皱眉摆摆手:“这与复生何干?全是那畜生不长进!”

    言罢贾政饮了一盏酒,起身便道:“今日便这般吧。”随即一甩衣袖,憋闷着而去。

    贾政要走,李惟俭自是不好多待,连忙一并告辞,随着贾政乘车出了宁国府。

    车中,他见贾政面色苦闷,便劝慰道:“世叔莫要挂心,宝兄弟左右年岁还小,来日开了窍便会长进了。”

    贾政冷哼道:“一块顽石,谈何长进?莫要提他了,说起来实在心中不快。”

    须臾,马车自角门进得荣国府,二人下得车来,贾政沿着夹道自去赵姨娘院儿不提,李惟俭在仪门前等了一会子,待红玉、琇莹一齐到了,这才领着二人往里走。

    行不多远,方才要过穿堂,红玉就道:“四爷,宝二爷自老太太院儿出来了。”

    “哦?”李惟俭回头,便见宝玉快步走着,其后随着几个丫鬟。

    他进得穿堂里,借着夜色掩护,倒是不曾被宝玉瞧了去。见宝玉过了大厅,心中便思忖着,这是又去绮霰斋了啊。

    此时天色已晚,去绮霰斋做什么?那亦步亦趋的是袭人吧?

    他心中若有所思,随即踱步朝着自家小院儿行去。眼看要到小院儿门前,忽而见东角门出来一行人,却是宝钗领着丫鬟莺儿等行了出来。

    李惟俭心下一动,当即停下脚步笑着招呼道:“薛妹妹方从老太太那儿回来?”

    “是呢。”宝钗叹息道:“方才在房里与宝兄弟说了些劝慰的话儿,不知怎么他就恼了,不管不顾的领着丫鬟就走。”

    李惟俭就道:“我方才瞧着宝兄弟好似去绮霰斋了。”

    宝钗道:“他这会子恼了我,待来日他撒了气儿我再去寻他吧。”

    李惟俭颔首,意味深长道:“许是宝兄弟不曾生薛妹妹的气呢……”

    宝钗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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