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颔首,长出了一口气,道:“母亲说的是,儿子方才劝说了一番,奈何俭哥儿执意要来交代。”

    说话间乜斜一眼王夫人,贾政便道:“若我说,须得宝玉跟俭哥儿道恼才是。那混账行子哪儿去了?怎地不见人?”

    王夫人赶忙道:“头晌便与钟哥儿一道去了学堂。”

    贾政想起方才李惟俭所说,顿时蹙眉不已。心下暗忖,宝玉与那秦钟……不会……吧?

    听赵姨娘言说,素日里这二人形影不离,把臂同行,有时还会睡在一处,好的跟一个人儿也似。那秦钟生得羞羞怯怯,男生女相,总不至于宝玉做了相公吧?

    忍住心下厌烦,贾政便道:“母亲,儿子方才与俭哥儿说过话儿,想了想,总由着宝玉这般胡闹只怕不行。因是,不若让其别居一地,也免得在内宅里沾染了太多脂粉气。”

    “这……”贾母心下不舍,当即便要开口拒绝。可宝玉的亲老子发了话,总要考量一番才是。

    贾母还在沉吟,大老爷忽而瞥见李惟俭朝其使眼色,顿时激灵一下。心下暗自思忖,他想的不是李惟俭此举意欲何为,而是对自己有何利弊。

    略略思忖,好似无甚关系?那便卖个人情又何妨?

    因是,大老爷清了清嗓子道:“母亲,二弟所说不失道理啊。宝玉总在内宅里打混,净学些精致的淘气,长此以往如何成器?莫不如搬出去别居一地,说不得来日就长进了呢?”

    “这——”贾母看向王夫人。

    王夫人便道:“此事不急,左右宝玉还小,不若——”

    贾政勃然道:“他还小?伱教的好儿子,都知道与丫鬟厮混了,哪里还小?”

    一句话噎得王夫人哑口无言。贾母没了臂助,思忖一番,干脆施展了拖字诀,便道:“此事太过仓促,容我过后仔细思量了再说。”

    说话间瞥向李惟俭:“俭哥儿如今自己住在一处,可有烦扰?”

    “回老太太,并不曾烦扰。”当下李惟俭便说了这几日过往。

    他心下情知此事一时半会儿拿不定主意,幸而他早有布局。宝钗说动薛姨妈,薛姨妈劝劝王夫人,伦理大防啊,宝玉近来干了这么写混账事儿,由不得王夫人不多心。

    又有亲老子贾政言说,贾母再是不舍,若王夫人都吐了口,只怕宝玉不想搬也得搬!

    说过琐屑,估量着时辰差不多了,李惟俭便起身推说约好了严奉桢,这才辞别一干人等,离了贾府。

    ……………………………………………………

    其后李惟俭去到严府,会同严奉桢与其小妾,缓缓朝着香山别院回返自是不提。且说荣国府。

    这日晚饭前,宝钗便寻了薛姨妈言说。

    此事母女二人早就计较过,若想嫁给宝玉,那黛玉便是宝钗最大的敌手。宝黛二人青梅竹马,情谊非比寻常。

    若宝玉搬出去别居,虽免不了二人碰面,可总不至于朝夕相处,因是薛姨妈顿时意动。临近申时,便去寻了王夫人言说。

    薛姨妈方才起了个头儿,王夫人便诧异道:“怎地妹妹也来劝我?”

    迎着王夫人疑惑的神色,薛姨妈道:“我与姐姐是姊妹,自是要为姐姐着想。此事我思忖着,倒是个好事儿。”

    “怎么个好法儿?”

    薛姨妈便道:“宝玉翻过年便十二了,那甘罗十二岁拜相,这般年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宝玉又——”

    又什么?王夫人自是知晓,定是会欺负丫鬟了。

    顿了顿,薛姨妈又道:“宝玉素日里与姑娘们混迹一处,这白日里也就罢了,总有人看顾着。若是夜里看顾不到,就怕……就怕——”

    “就怕怎样?”

    “就怕犯了那不忍言之错啊。”

    王夫人略略思忖,顿时心下骇然。随即连连摇头:“不可能,我的宝玉怎会这般混账?”

    薛姨妈沉吟着没言语。

    王夫人瞥见薛姨妈神色,顿时气恼不已。欺负丫鬟、勾搭别人小妾,好似宝玉这些时日没少犯浑。

    王夫人转念思忖,宝玉自小与黛玉睡在一处,如今大了才分了开来。黛玉睡在碧纱橱,宝玉如今睡在暖阁。这朝夕相处的,说不得还真会出了那不忍言之事。

    王夫人心中本就瞧不上黛玉,一则是因黛玉之母贾敏,那小姑没出阁前便是个伶俐的,王夫人在其面前没少吃瘪;二则黛玉体弱,只怕将来不好生养。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便是宝玉袭不得爵,来日二房总不能让庶子承袭家业吧?

    再有便是黛玉的性子也不讨喜,她们姐妹四下里虽不曾明说,可王夫人自是知晓妹妹薛姨妈的心意。

    王夫人心中想着,宝钗生得端庄,脾性又合意,倒是配得上宝玉。就是这家世……从前好歹还有个皇商底子遮丑,如今连最后的遮羞布都丢了。

    堂堂荣国府,总不能与商贾之流结亲吧?因是近来王夫人再不露口风,只想着来日在旁的勋贵家找寻一番,看看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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