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又寻了奶奶,说是想了法子,这几日便将月钱发下来。”

    袭人纳罕不已:“太太想的法子?”

    平儿欲言又止。如今自家奶奶可是与太太生分着呢,哪里再肯累死累活的效力?

    袭人思量须臾,又道:“不对,那夏粮不是八月初就粜了吗?”

    平儿推说道:“这外头的事儿,我又哪里知道?”顿了顿,又道:“你倘若有要紧事用银钱使时,我那里还有几两银子,你先拿来使,明儿我扣下你的就了。”

    袭人道:“此时也用不着,怕一时要用起来不够了,我打发人去取就是了。”

    平儿答应着,一径出了园门来至家内,只见凤姐儿不在房里。忽见上回来打秋风的那刘姥姥和板儿又来了,坐在那边屋里,还有张材家的、周瑞家的陪着,又有两三个丫头在地下倒口袋里的枣子、倭瓜并些野菜。

    众人见她进来,都忙站起来了。

    刘姥姥因上次来过,知道平儿的身分,忙跳下地来问“姑娘好”,又说:“家里都问好。早要来请姑奶奶的安,看姑娘来的,因为庄家忙,好容易今年多打了两石粮食,瓜果、菜蔬也丰盛。这是头一起摘下来的,并没敢卖呢,留的尖儿孝敬姑奶奶、姑娘们尝尝。姑娘们天天山珍海味的也吃腻了,这个吃个野意儿,也算是我们的穷心。”

    平儿忙道:“多谢费心。”又让坐,自己也坐了。又让张婶子、周大娘坐,又命小丫头子倒茶去。

    几句闲话说过,平儿便道:“想是见过奶奶了?”

    刘姥姥道:“见过了,叫我们等着呢。”说着,又往窗外看天气,说道:“天好早晚了,我们也去罢,别出不去城才是饥荒呢。”

    正说着,忽而丰儿快步而来,瞥了言刘姥姥,忙扯过平儿道:“平儿姐姐,奶奶吩咐了,姥姥来一趟不易,让姐姐预备些盘缠,比照上回就好。”

    上回王熙凤给了刘姥姥二十两银钱,平儿顿时有了数。一边厢让刘姥姥稍待,转身进得内中,自匣子里取了二十两银钱,回来交与刘姥姥。

    刘姥姥推让一番,到底还是收下了。平儿会说话,笑着道:“姥姥想来是入了我们奶奶的眼了。荣国府家大业大,攀附、来占便宜的不知有多少,难得姥姥这般知恩图报。这银钱不为旁的,留着给板儿来日读书花用。”

    刘姥姥千恩万谢的方收了,随即喜滋滋领着板儿而去。

    所有人,乃至李惟俭都不知,因着他之故,这刘姥姥逛大观园一事生生的没了。错非李惟俭那日夜里打发宝琴去帮衬湘云,只怕湘云这傻丫头便会依着宝钗的主意去办劳什子的螃蟹宴,惹得贾母这老太太心下不快。

    赶巧此时刘姥姥登门,贾母存心教育宝钗什么是大户人家的做派,便干脆顺势高调接待刘姥姥,活生生给宝钗上了一课。

    此番却因着螃蟹宴成了四方宴,办得极为体面,贾母这老太太自然就没了那般心思。

    待送走了刘姥姥与板儿,湘云用过早饭又来,王熙凤也回返,于是一个教一个学,不知不觉这一日便过去了。

    待用过晚饭,王熙凤与湘云一并来贾母跟前儿尽孝。贾母便将湘云招呼过来,问道:“云丫头,这一日可学了什么?”

    湘云嗔道:“姑祖母莫提了,今儿方知管家不易。随着凤姐姐四下兜转,脚都走酸了,凤姐姐还要劳心劳力,可见这事儿有多不容易。”

    贾母乐呵呵道:“知道不易就好,往后好生学着,也不指望你跟凤哥儿一般伶俐,往后能做到眼明心亮、赏罚分明,便能当好这个家。”

    湘云自是知晓贾母教导、维护之意,顿时喜滋滋应了。

    祖孙等人顽闹一场,贾母忽而道:“听下头人传,都说俭哥儿身边儿的姨娘有了。”

    湘云讶然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贾母笑道:“想来就是这几日。算算不过两月,还不算坐实了,也是因此才没往外说。”

    湘云应下,心中五味杂陈,如此一来,来日过门之后自己个儿岂非就要当人母亲了?

    她若有所思,一旁的黛玉、迎春也是如此。

    却听贾母道:“俭哥儿这两月忙得脚不沾地,算算来了两回都是匆匆就回了家。我看这几日趁着俭哥儿不忙,也请俭哥儿领着家中丫头来家中热闹热闹。”

    此时就听王熙凤笑道:“老祖宗莫是忘了,过几日可就是文龙亲迎的日子呢。”

    贾母好歹维持着笑意,说道:“总是薛家的事儿,又跟咱们有多少关系?到日子凑凑热闹罢了,总不能喧宾夺主吧?”

    也无怪贾母心下不满,几次三番明示暗示,薛家就好似狗皮膏药一般粘上了脱不掉。若只是薛姨妈与宝钗母女二人借住贾家也就罢了,偏生那混不吝的薛蟠也来凑趣。

    这回更好,便是娶亲也要在荣国府操办。再是亲戚,也没这般道理!

    偏生前一日王夫人私下与贾母说过,如今还欠着薛家的银子。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贾母那些体己都是留着来日给几个姑娘做嫁妆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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