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有仆役瞥见水中好似沉了一口箱子。茜雪命人打捞上来,也不好打开来观量,留到今日方才禀报了李惟俭。

    李惟俭心下好奇,这才往登仙阁而来。

    那箱子上的锁头锈迹斑斑,李惟俭寻了根铁棍便将其撬开。晴雯掩着口鼻展开箱子,出乎意料不闻腐朽恶臭,内中反倒是一股子檀香。仔细观量,巷子里堆迭着不少画卷,因是浸了水,那画卷瞧着有些模糊。

    晴雯嗔道:“还当是捞了什么宝贝呢,原是一箱子书画。”

    李惟俭笑道:“说不得这些字画更值钱呢。”弯腰抄起一卷来,展开便见画作果然模糊不堪,唯那字迹还能辨认。

    李惟俭仔细观量,便见其上写道:

    谁怜仙草凡间落,沐浴春风,恰似桃红,堪羡芙蓉本慧聪。寄篱身世何人问,玉挂林中,谁表言衷,惟俭惟勤可得终。

    却是一首采桑子。

    李惟俭若有所思,又开一卷,见其上写着:金陵生毓秀,身世早离别。千里湘江毫,万般云海洁。棠花犹醉迷,菊叶尚观阕。门掩谁堪怜,芙蕖并蒂结。

    这又是一首五言律诗。

    再看下一幅,乃是一阕江城子,其上写:

    柳枝风舞絮飞扬,案沉香,弄妆忙,默默春迎,谁盼雁双行。料得闺房终日泪,谁共享,有情郎。

    看第四一幅,又成了五言律诗,其上写:

    钗落消冬雪,红妆掩思萦。牡丹春色谢,金锁恨无情。

    第五幅,其上写:

    霁月本难逢,由易虹云散。心性生来比天高,贫贱行离叛。寿夭本虚无,偶遇良人伴,多色多情窈窕姿,玉雉朝天唤。

    第六幅,其上写:

    素裹银妆,庄前飞雪鸳鸯戏。交杯欢醉,暂忘凌云志。大厦将倾,凤落枯梧地。言休弃,红妆忍泪,独立郎边侍。

    此时就听晴雯道:“四爷,这上头写的是什么?”

    李惟俭回过神来,舒展眉头道:“许是早先宁府闺阁女子游戏之作,不知怎么就沉了水。”

    晴雯颔首道:“既如此,留着也无用,不若丢了吧。”

    李惟俭说道:“这却不忙,我总觉得这些诗词有些意思。”

    忽而传来脚步声登楼,李惟俭扭头观量,便见宝琴裹着一身白狐外氅快步而来,面上与其罩着一般无二的口罩。

    抬眼瞥见李惟俭与晴雯,宝琴就笑道:“倒让我好找,先去东院儿寻了一遭,后来才扫听到四哥哥来了登仙阁。”说话间宝琴已然到了跟前,扫量一眼便道:“这是谁的字画?”

    晴雯道:“四爷说是前代宁府闺阁女子的。”

    宝琴颔首,也不以为意,道:“还道是什么宝贝的……是了,四哥哥寻我有事儿?”

    “不错,”李惟俭咳嗽两声交代道:“下江南时欠了人家一个人情,如今正好报还。你琢磨个法子,让邢姑娘来厨房帮衬着,价钱就按照外头酒楼大师傅的价码。”

    宝琴心下狐疑,抬眼探寻过来,却见李惟俭目光一片清明,心下便知会错了意,因是便道:“我当是什么,此事容易。我过会子就寻邢姐姐去说。”

    又说过两句,眼见李惟俭再没旁的交代,宝琴这才回返知觉斋。李惟俭看那箱子里还有些画卷,这会子却不想再看,只吩咐人仔细收拢了,便与晴雯回返。

    且说知觉斋这边,宝琴一路寻回来,金钗们业已各自选了留韵做了诗来。

    诗稿彼此看过,选了四篇出彩的来,分别是黛玉的雪夜围炉、宝琴的月夜临池、宝钗的风夜说鬼、探春的雨夜读诗。

    又优中选优,众人都道宝琴的那一篇为上上。其后又饮酒、联句,待申时前李纨到来,内中便又热闹了几分。

    宝琴因着饮了酒,小脸儿红扑扑一片,便告罪一声出来游逛。眼见左近红梅多多,禁不住便探手折了一枝来。正比划着要给自己个儿戴上,身后便传来说话声:“这梅花倒是与妹妹极衬。”

    宝琴扭头,便见宝钗面带笑意而来。

    姊妹二人问候过了,宝钗也掐了一枝梅花来在手中把玩,乜斜一眼因说道:“妹妹到伯府转眼几个月,也不知过得好不好?”

    “自然是极好的。”宝琴笑眯眯道:“家中姊妹见我年岁小,便是有不妥当的,也处处让着我。傅姐姐还教了我盘账,等过几日我便要去几处厂子整理账目的。”宝琴说话间掰着手指头点算:“四、五、六……足足九处厂子,一处停两天,这大半个月的光景就没了。错非傅姐姐这会子要养胎,我啊,实在不耐烦去理会这等苦差事。有那光景,不若好生待在家中多陪陪四哥哥呢。”

    宝钗面上不变,笑着说道:“妹妹说的在理,咱们女儿家不外乎寻个如意郎君,在家中相夫教子。这外头抛头露脸的差事,能不去还是不去为好。”顿了顿,又道:“我听说如今还是红玉在管家?也是,妹妹再如何聪慧,到底差着年岁呢,总要先让红玉管上几年。”

    宝琴笑道:“姐姐这就不知了,伯府里人口简单,也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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