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不仅是司马兴男一人的看法,江南士族普遍对桓熙请求剥夺褚裒追封一事颇有微词,毕竟在他们眼里,褚裒谦让知退,是位真正的道德君子。

    至于北方的二十万流民,他们若是在乎这些人的死活,何至于‘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桓熙一早就看透了,要想实现心中的抱负,就不能与这些江南高门为伍,否则他们指不定什么时候扯你后腿,这才处心积虑赶走司马勋,举荐袁乔前往梁州,为自己铺路。

    “陛下尽管放心,此事确是我家熙儿不知分寸,等老身回了江陵,定为陛下训斥他。”

    面对褚太后的请求,司马兴男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褚太后急忙道:

    “大姊切莫如此,京兆郡公若是遭了斥责,哀家岂不成了恶人。”

    褚太后何尝不恼桓熙的行为,但她实在不想与桓熙结怨,虽说朝中如今有司马昱、殷浩对抗桓氏,但凡事总得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

    司马兴男叹息道:

    “陛下仁善,熙儿要是知道了,也应该感恩戴德。”

    褚太后命人递来笔墨,执笔私信一封,交付司马兴男:

    “还望大姊为我将信转交给京兆郡公,相信京兆郡公定能明白哀家追念亡父的拳拳之心。”

    司马兴男将信收好,这才告辞。

    走出台城,跟在身后的司马道福不由感慨道:

    “太后看似风光,实则殊为不易,背后的辛酸又有几人知晓。”

    司马兴男对此很是认同,她颔首道:

    “所以说啊,这女人,就得有丈夫、儿子作为倚靠,先帝早逝,留下她们孤儿寡母,天子如今尚且年幼,太后的日子又怎会好过。”

    当然,如果没有桓温、桓熙父子割据一方,威逼朝廷,褚太后其实也没必要这般委曲求全。

    司马兴男说这话时,带有几分沾沾自喜,她虽然不是天下间身份最为尊贵的女人,却是最不能得罪的女人,没见褚太后都得一口一个大姊,小心地捧着自己。

    司马道福又何尝不羡慕她的风光,诚如司马兴男所言,女人出嫁后,体面都是丈夫、儿子给的,若是丈夫、儿子不争气,回了娘家都得遭人白眼。

    “但愿我也能与大长公主一般,嫁得如意郎君。”

    司马兴男一听这话,准备在离开建康之前,找叔父司马昱商量一下桓济与司马道福的婚事,她越瞧司马道福越是中意。

    “郡主若是有暇,不妨与老身去一趟谢府。”

    司马兴男提议道。

    司马道福此前在殿上听说了她的来意,当然知道司马兴男要去谢府作甚,她本意是不愿去的。

    就连听到谢道韫的名字,司马道福都觉得生厌,又何况是与她当面。

    但既然司马兴男发了话,司马道福也不好拒绝,只得应道:

    “大长公主有请,我又怎能推辞。”

    二人上到马车,直奔乌衣巷,城中的道路不同于外边的官道,甚为平整,倒也少了颠簸,来到谢府大门外,正赶着顾家新妇回娘家。

    张彤云看着带有南康大长公主标识的马车,也明白司马兴男此番定然是要来接亲,毕竟桓熙与谢道韫的婚期早就定在了这一年,张彤云不由一阵恍惚,她又回忆起了与桓熙并不多的交集。

    “阿妹,在想什么咧,父母都在府中等你,还不快快随我进门。”

    张玄不知张彤云的心思,催促道。

    张彤云幽幽长叹,纵使情根深种,但自己已为人妇,今生又哪还有缘分,只能乞求来世能早些与他道出心中的情意。

    张家兄妹入府不久,谢家母女听得府中管事通禀,得知司马兴男造访,急急忙忙出门相迎。

    “老身拜见大长公主,拜见郡主。”

    “小女子拜见大长公主,拜见郡主。”

    别看司马兴男在桓温父子面前扬言谢道韫高攀了自己儿子,若没有妇德,就得让桓熙将她休了。

    实际上,她对这个准儿媳倒是挺满意。

    陈郡谢氏有谢尚坐镇豫州,贵为一方诸侯,又是太后的母族,门第自然差不到哪去。

    而谢道韫自身更是才名远扬,让多少江东文人自愧不如。

    这样的儿媳迎进家门,同样也能给夫家长脸。

    众所周知,司马兴男最看重的就是脸面。

    她先将谢母扶起,二人也是老相识了,当初谢奕在桓温幕府担职时,二人就常有往来。

    随即又打趣谢道韫,挪揄道:

    “这大长公主的称呼,令姜是得多喊上几声,等过上几日去了江陵,就得改口了,再称呼我为大长公主可就不合时宜啦。”

    言下之意,众人皆知,谢道韫羞红了脸,纵使机敏如她,在这种场合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谢母惊喜道:

    “伯道(桓熙)这是回了江陵?”

    与丈夫谢奕对待这门婚事的态度不同,谢母是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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