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圣天子垂拱而治,当有王猛这样的贤人辅佐,自己又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权力运行机制,的确不需要桓熙操太多的心,就能使地方得到有效治理。

    对于桓熙来说,他只需要抓稳了军权,处理好与王猛、权翼、赵俱、邓遐、邓羌、沈劲、桓伊、朱序等心腹的关系即可。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拥有王猛这样的奇才,能够放心托付重任的情况下。

    而王猛主动整顿吏治,与关陇士人走向对立,未尝没有让桓熙安心的意思。

    毕竟他手握这么重的权柄,还能与各方人士搞好关系,哪怕是桓熙,只怕也睡不安稳。

    这就跟王翦举倾国之兵伐楚,战前专注于求田问舍是一个道理。

    有时候,你总得做些什么,才能让人完全放下心来,全力支持你,这同样也是一门学问。

    而不是对领导说一句,我五年平辽,有什么事,你得信任我,然后反手杀了毛文龙,这只会引发君臣间的猜忌,崇祯这人固然没有担当,袁都督做事同样有欠考虑。

    桓熙在军府枯坐了一整日,正当他准备回去京兆公府时,边关送来急报,原来是铁弗匈奴的使者出现在边境,请求入境前来长安拜谒。

    铁弗匈奴是匈奴男子与鲜卑女子结合而来的族群,故有匈奴父、鲜卑母一说。

    而建立代国的拓跋鲜卑则与之相反,是鲜卑男子与匈奴女子结合而来的族群。

    铁弗匈奴占据朔方、河套草原,臣服于代国,是桓熙的北面邻居,如今突然遣使造访,立即引起了桓熙的重视。

    他一面派人通知边关放行,一面将王猛、权翼唤来,与二人商议此事。

    “先生,子良,我与刘务桓素无来往,此番匈奴使者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刘务桓正是如今的铁弗匈奴首领。

    王猛沉吟不语。

    权翼猜测道:

    “莫非是铁弗匈奴与拓跋鲜卑生出了嫌隙,如今想要改换门庭,接受晋室册封?”

    王猛闻言摇头:

    “铁弗匈奴势弱,依附于代国,才能占据河套,而代人无意其地,铁弗部又怎会生出改换门庭之心。”

    早年间,铁弗匈奴也曾与代国争夺漠南霸权,但刘务桓的父亲刘虎屡战屡败,十年前的最后一战,更是仅以身免,不久,忧愤去世。

    刘务桓继位后,向拓跋什翼犍求和,迎娶拓跋什翼犍的女儿为妻,这才稳住了局势,不至于分崩离析。

    但铁弗匈奴至今没有恢复元气,而代国虽然没有《魏书》上鼓吹的一般,带甲控弦之士百万的军事规模,但考虑到草原上男子全民皆兵的属性,十余万将士总归是有的。

    之所以不曾南下争夺中原,不过是各部酋长只想着保存实力,不愿卷入纷争罢了。

    桓熙微微颔首,他也不认为刘务桓遣使前来,是为了背弃代国,转投东晋。

    思索间,王猛沉吟道:

    “或许铁弗来使,是专为打探我方虚实。”

    相比较铁弗匈奴改换门庭,显然,奉命前来打探虚实的可能性要更高。

    自古以来,草原上就不曾缺少灾情,而游牧民族弥补自己损失的办法,倒也简单,就是抢掠。

    要么对周边部落出手,要么入关劫掠汉人。

    想必刘务桓也是想弄清楚桓熙的实力,再来决定自己对待南面邻居的态度。

    桓熙笑道:

    “看来,需得在铁弗使者面前展示我军之强大,方能威慑北邻。”

    实际上,桓熙的军事实力并不弱,他不仅有二万五千人的主战部队,在各地更有大量的州郡兵随时能够征调,足以震慑铁弗匈奴。

    三人议定,决定在铁弗匈奴的使者抵达之时,开展一场阅兵仪式,既能威慑铁弗匈奴,使其不敢轻举妄动,又能安抚关中人心。

    其实,桓熙也不是没想过要扩充战兵规模,但如今的关中,还是要以发展生产为主。

    桓熙身为穿越者,当然明白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道理,每一项有助于解放劳动力的新农具出现,往往能够引发农业层面的革新。

    在商议过匈奴来使这一问题后,桓熙留下王猛,与他道出了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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