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怎么可能呢?

    从前遇到的逐利之人通常是奸商贪宦,无一不是吃相丑陋。若祝明月她们也是逐利之人,怎的觉得并不丑陋呢。

    “想开点,”段晓棠拍拍杜乔的肩膀,“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你也同意?”杜乔反问,段晓棠应当三人中最遵守规则之人。

    “嗯,”段晓棠总不能为了安慰别人胡说,“追求利益也要有底线。”

    “我无法想象你们家乡,”杜乔试图找出一个合适而不冒犯的形容,却徒劳无获。“是怎样群魔乱舞的地方。”

    “形容的非常对!”林婉婉竖着大拇指,我们自己骂得比这刻薄多了。

    杜乔一时不清楚,真的在夸自己吗?

    独自一人走到最后思索,白湛凑过来,“长林,可想清楚了?”

    “没有。”杜乔眨巴眼,难道你想明白了。

    “论迹不论心,”若自求利益,他们三人在山寨中就不会护着那些弱女子,只求自己脱身即可。拿到第一桶金时也不会惦念那些前程未卜的女子。显贵近在眼前也不会特意凑上来。三人貌似与自己亲近,但有无投靠之意还是能看清楚的。逐利却比许多标榜道德君子的人更高尚。

    白湛生于高门,权术无师自通。

    祝明月等人先将布匹分于贞娘等人,何金多得了一把剑。

    回到小院从“战利品”中取出一套文房四宝加上布匹送到对面杜乔屋里。

    看到布匹杜乔才记起,二十六匹,从山寨中逃脱的所有人都有,除了死去的五娘和梅香。

    “你一直都在帮我们,”林婉婉藏在背后说:“照我说送钱最划算,她们非得说文人清高。”

    杜乔被弄得哭笑不得,“如果是你呢?”

    “还用想吗?”林婉婉对祝明月抛媚眼,“请尽情的用钱砸我。”

    一番插科打诨杜乔终于放下心防,她们维护自己利益,也不曾去伤害他人。

    “另外想请你参谋参谋,”祝明月轻声细语。

    杜乔打起精神,祝明月看似温柔,不似其他二人出格,实则最为大胆。

    “我们毕竟承了白家的恩情,也该送一份心意。今日换出钱财对他们而言或许不值一提,所以另备了东西。”

    祝明月从段晓棠手里接过包袱,先拿出一卷竹简摊开。“白家军功传家,这是《孙膑兵法》残篇。”

    “《孙膑兵法》!”杜乔声音不由得扬高,魏晋时早已散佚,想到三人来历,也许她们先祖迁移之时便带着,直到今日重归故土。

    看着段晓棠,“这些是你写的?”

    “和我没关系,”段晓棠否认,“是明月记下来的,我从来不看兵书。”文言文要命。

    至于祝明月看兵书的理由很简单,常言道商场如战场,某一阵狂看兵书,只是为了和人斗心眼子。

    选择《孙膑兵法》理由很简单,因为它真的在历史上失传,直到现代考古活动中重现天日。

    杜乔掩下心中震惊,看着包袱未曾塌下去,似乎还有东西。

    祝晓棠取出油纸包,里面是两个沾着泥土的大红果子。

    “这是什么?”杜乔不认识,只觉得带着泥土难登大雅之堂。

    “红薯,味甘,丰产作物,亩产三千斤。”祝晓棠言简意赅地介绍。

    “多少?”杜乔瞪大双眼。

    “三千斤,我还是往少了说的。”

    杜乔出身寒门,意味着他接触农事的机会非常多。一亩麦丰产不过四石,红薯是多少,至少三千斤。

    怎么可能!

    看到油纸底下还垫着一张白纸隐现墨迹,拆开看种植时间、流程均用白话记于其上,仿佛真能种出来。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作物,美味,丰产,不占良田,如同圣君子一般,无任何缺陷。

    “这是真的?”杜乔的声音在颤抖。

    “如假包换。”

    “你种过?”杜乔想起如无意外,段晓棠年纪轻轻会归隐田园。

    “看别人种过,本来打算种的,这不是阴差阳错来大吴了吗。”段晓棠挠挠头,“以前只在花盆里种过花。连地都没下过。只能说知道种植办法,其他的都是纸上谈兵。”

    她们言行经常给人不靠谱的感觉,但从不说谎。

    杜乔生出一股激情,不去长安了,带着红薯回济州。他种地的经验比段晓棠丰富多了。真种出来,能活多少人。

    林婉婉的话打断他的幻想,“我们想着白家地多,种田好手也多。种出来的可能性比较大,日后慢慢流传出去,能解决许多人的粮食问题。”

    杜乔脑子瞬间清醒,白家的优势是能好生培育推广,甚至极端情况下,能护得住良种。

    这才理解祝明月所说的市侩,凡事皆当做一门生意,她们尽量做得公道。

    杜乔站起来仿佛活动身体般往门口走动,打量着院中无人,方才小声说道:“你们自觉一片“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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