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还想逗弄小孩,抬头见巷子口远远进来一辆马车,车架上露出头的是一些竹器。

    伙计正拿着祝明月下单留下的地址,“胜业坊第三巷柳家的东角门。”见林婉婉和柳恪所在位置不差,问道:“请问这是祝娘子家么,我是东市竹器铺的。”

    林婉婉将竹篮放到背后,从荷包里拿出竹器铺的收货凭证展示,“是这里,麻烦帮忙搬进来。”转身对着院子里喊道:“祝总棠棠,货来了。”

    柳恪看到车架上堆满的竹器藤器,无论从哪看都是一副要安心生活的样子,隐约觉得自己离摘柿子自由更远了。

    东西看着多份量轻,几人搭手搬下来不费事。一旁的柳恪见车上剩下最后两个小竹篮,一手一个帮忙提进去。

    祝明月拿着花锄给月季安家,看到跟在林婉婉后头的柳恪,穿着打扮不像送货的伙计。问道:“这是?”

    林婉婉回头才发现柳恪帮忙搬东西,“房东家小孩。”

    柳恪只到前院,发现很多地方做了改动,连路都铺上石头,墙角的柿子树离他越来远。

    段晓棠将竹编藤编的种种家什归置好,看到祝明月裙角上沾着的泥土,想到自己混迹厨房,“明月,让绣娘做几条围裙,全身半身的都做。”

    以前很少做体力活,衣裳脏了不过扔洗衣机。现在即使可以请人洗衣,也该爱惜一些。“我记得买过些麻布,等会去找找。”

    一切针线活计都需要现做,甚至包括她们的内衣。说林婉婉可以速成针线把女红学起来不过是开玩笑。

    祝明月洗手后到后院库房将麻布翻出来,抱到何绣娘跟前,“何娘子,再下一单,今日先做几条围裙出来。”

    何绣娘放下刚缝好的一条被单,脸上有些羞窘,“祝娘子,恐怕一时做不完。”

    “没关系,明日家里宴客,后日可以接着做。”

    “祝娘子,我后日能不能把我女儿带来做活,”何绣娘看着眼前堆了小半个角落的布料。这桩活看起来单价不高,但架不住量大且简单,又不似绣花费眼睛。“她们自小跟着我学女红,简单的绣活都能做。”

    “可以。”祝明月一口答应,看何绣娘三十出头的样子,丝毫没有使用童工的愧疚感,“你有几个女儿?”

    “两个。”

    林婉婉从堂屋拿出点心匣子,先问柳恪,“有忌口吗?”只看外表就知道身子骨不好,怕胡乱吃东西冲了药性。

    柳恪摇头,看着匣子里各色点心,母亲偶尔也会使唤奴仆买来尝尝。林婉婉大方他也不假客气,拿了块喜欢的慢条斯理的吃了。

    挑着空档问:“林姐姐,你姓林,怎么姐姐姓祝呀?”

    林婉婉顺手给自己拿了块点心填肚子,“我们三个是同乡也是表亲,都在长安索性一起生活彼此照应。”

    柳恪细细地将点心咽下,一表三千里,姓氏自然不同。但想不通两个妙龄女郎为何要与一个男子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这里是祝娘子家吗?”大门敞开,有人在外喊。她们是刚搬来的租户,邻居都不认识,只能寻着柳家问。

    “是呢!”林婉婉跑出去,发现是买的丝被,立刻向院子里“摇人”。

    段晓棠的声音从两进院中间的厨房边传来,“砌砖呢没空,找祝总。”

    几床被子叠着捆成一堆,祝明月从屋里出来先抱走一捆小的,林婉婉和柳恪对着那一捆大的各提一头。

    林婉婉毕竟成年人,柳恪脸上甚至显出薄汗,看着对方的脸色,林婉婉对他的身体多了几分猜测。“你先歇一歇。”将人按在椅子上,从水壶里倒出温水递过去。

    不一会儿,石磨来了。

    林婉婉看着牛车上硕大的石磨,手轻轻摸一摸感受其沉重,你是为难我胖虎!

    柳恪没想到自家几个租客连石磨都弄到了,“我回家找两个男仆过来帮忙。”

    林婉婉也不客气,这个石磨明显不是她们三个能搬动的。

    段晓棠、送货的石匠并柳家两个壮仆,四人一同抬起。段晓棠指挥道:“抬到厨房边的棚子里。”

    厨房边的棚子原本是用来堆放柴火的地方,腾出一半来砌了烤炉,几人费尽力气将石磨抬进来,正对着猫猫头的烤炉都挺意外的,从没见人这么修过。

    人还没散,送陶器的也来了,一事不劳二主,所有人包括刚结了账的石匠,一块帮着搬各式各样的水缸、坛子、花盆……

    柳恪力所能及的帮着搬了一个小花盆,第一次知道原来收货也会这么累。

    棚子里段晓棠用砖头搭出简易炉灶,把一个开口坛子抱上去,大小刚刚合适。坛底有落灰,还需清洗。站起身大声喊道:“婉婉,买个卤料包回来。”

    林婉婉走到正屋门口,“哪有现成的卤料包,有配方吗,我去买。”

    段晓棠一巴掌拍在额头上,忙糊涂了,认命的回屋写配料。

    柳恪听到配方两个字坐立难安,说道:“林姐姐,我先回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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