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无咎一字一句纠正,祝明月用左手书写,写完交给段晓棠。

    小叮当段晓棠从褡裢里掏出一盒印泥,问孙无咎,“左手右手,掌印还是指印?”

    既然打算按照公法处置,孙无咎知无不言,“右手,正文按掌印,末尾按拇指印。”

    “啪,啪”两声印成,一份合格的口供成了。

    孙无咎欣赏人生第一份经手的口供,“未曾想到祝娘子善左手书,不过如此可以便可安稳几分。”

    “游戏偶为之,”祝明月不领情,“只是不想多添麻烦而已,如果公法无法给公道,我也不介意击鼓以告,将它闹大。”

    孙无咎咂舌,“名节为重。”

    “受害者不该受屈辱,”祝明月有的是决心,“富贵与我如浮云,名节亦如是。如果被人多看一块肉都要以死证清白,那我早该万死不辞。”

    时人觉得西市跳舞的胡姬衣衫轻薄,可在现代无论男女衣裳穿的比她们少多了。你以为的名节和我以为的不一样。

    祝明月正色道:“把龚三提上来。”另一个奴仆,跟了龚波三年。

    或许跟着龚波久了,胆子更大心肠更硬,龚三什么都不肯交待。

    孙无咎坐下记录口供,,祝明月站起来,左手横在腹间右手搭在上面,手腕轻轻转动翻着花手,显得漫不经心。

    “听说过滴水之刑吗,商纣王发明的刑罚,你可能不知道,那是古时最残暴的君王,天底下的坏事做尽了。”

    “把人的头固定在椅子上,头上是一个装满了水的木桶,木桶的下方有个小孔,刚好对着人的头,于是水滴就一滴一滴的往下滴。人不能动也不能睡,水把人的头皮泡软之后,头皮渐渐脱落,最后露出头盖骨。身体感觉非常难受,每日头疼欲裂。但这还不是结束,水滴最终将滴穿人的头盖骨,直到最终死亡!”

    祝明月充满蛊惑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不说跪着的龚三,就是其他人都觉得背后一阵阴风。

    比起公堂上粗暴的杖刑鞭笞,滴水之刑太恐怖了。

    或许是对“水滴头穿”效果感受不强烈,龚三脸色青白身体颤抖却依然咬紧牙关。

    祝明月决定上一个更直观的,“还有一种刑罚名唤“蜜刑”,在你的身上划上细小的伤口,伤口上涂满蜂蜜置于野外,虫蚁顺着蜜味血腥味爬到身上,通过伤口咬食你的皮肉、筋骨、内脏。猜猜是血先流干还是先被虫蚁吞食完呢?”

    葛寅忍不住吞咽口水,发誓三个月内绝不喝蜜水。

    看着龚三晃动得越来越厉害的身体,祝明月凑近了说道:“我最欣赏硬骨头,给你一个选择,水刑还是蜜刑?”

    “我都不选,我都不选,”龚三情绪濒临崩溃,“我说,我全说!”

    “曾经有个女人性子烈,一头碰死了。不是我们杀的,是她自己撞死的。公子本想把人扔到乱葬岗,正好遇上兵丁在那盘查,就运到城外十里龚家地里埋了。”

    祝明月撤下戏谑的面孔,正色道:“时间、地点、那个女人的特征、还有埋葬的具体位置。”

    已经开了口,剩下的掏出来就不难了。

    等龚三交待完,等待他的是同样的迷药帕子和祝明月左手抄的口供一份。

    孙无咎几度迟疑终于开口,“祝娘子,你从何处得知这两种刑罚?”哪个闺阁女儿会接触这些。

    “多看书,书里什么都有。”祝明月轻哼一声。

    孙无咎看出她只是故作姿势吓唬龚三的,“如果水刑和蜜刑吓不住他怎么办?”

    祝明月无所谓道:“我准备了十个。”转而问林婉婉,“baby,老实告诉我,你当初有没有选修过法医课?”

    林婉婉闻言立刻往段晓棠背后躲,“想让我去验尸?告诉你想都别想。我是医活人的大夫,验死人算什么事,难道以后家里牲畜病了也要我看吗?”我是人医,既不是法医也不是兽医。

    “妹子,乡下大夫人和都牲畜都是一起看的。”葛寅插嘴。

    不等林婉婉回我是城里大夫,祝明月看出本质,“那就是学过咯!”

    “为生者权,为死者言。”林婉婉正经说道:“我学的那点皮毛本事未必能替她讨回公道。”毕竟本专业是临床而非法医学。

    “可以由官府派仵作验尸。”孙无咎提议,只要尸体真实自然能定罪。

    “好吧,”祝明月暂且放下这一段,充满期待,“接下来,让我们来会会龚公子。”

    段晓棠站出来,“这么久你也累了,不如我来。”担心祝明月见到龚波想起昨日情绪失控。

    “好吧,”祝明月退位让贤,伸出右手对着段晓棠的方向作邀请动作,“请开始你的表演。”

    龚波一清醒便大喊大叫,“你们知道我爹是谁么,知道我爷爷是谁么?”

    若非打听多龚波的家世,这幅豪横之态非得以为是哪位高官后代。

    “我家和朝中大人交好,你们死定了,还不快放了本公子!”接连爆出几个官员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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